室友的忍俊不禁已经升级为捧腹大笑。
舒念在心里嘀咕,看起来她猜错了。她拢共也没加几个社团,她统统说个遍,只见梁以树脸色更黑了。
“其实,我最崇拜的还是影视协会的学长了!”
眼见着梁以树表情松动,舒念趁热打铁努力挽回形象,进行了长达三分钟的“我的电影梦”主题演讲,最后被梁以树叫停。
“到了。”
*
太阳终于在军训的最后一天下岗,乌压压的云挤在一起,暴风雨如期而至。
教官宣布提前解散,顿时操场上穿着迷彩服的学生像一股股绿色的水流朝着不同的方向分散,舒念没有加入争先恐后奔跑着回宿舍的人群,反而往看台跑。
陶响响把外套解开披在头上,在后面问她:“你不回去吗?”
她挥挥手:“你先回去吧!我拍个视频!”
舒念跑到看台第一层,倚着护栏,将手机横过来静置,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栏杆上,溅起一朵朵微弱的水花。
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人群散尽,操场空无一人,才结束拍摄。
直起身,一下子就撞到身边的人。
梁以树插着兜,不知道站了多久,看着她屏幕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
“拍这个做什么?”
舒念对他的问题感到突兀,整个操场只剩他们两个,眼前的人也不像新生,应该是学长。
她还是老实回答他:“觉得这个瞬间有点难忘,想记录下来。”
她总是有很多个难忘的瞬间。
“哪里难忘?”
“呃……”舒念压压帽檐,“军训的最后一天,不难忘吗?我也不知道啦,随便拍着玩的。”
舒念说着,往看台外走,雨势没有减小的意思,身后的男人跟上来,将伞打在她头顶。
舒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梁以树总是被她眼里的真诚和热情触及,尤其是她在拍摄作品的时候,她专注又有自己的想法,每一帧镜头都像灌输着她跳动的灵气。
他推了把眼镜:“舒念同学,这届军训结营仪式的纪录片,你也一起做。你手机上的素材也可以择优使用。”
“咦?”舒念惊讶的不止是忽然让她参与到这么重要的任务中,“你认识我?”
“……”
“我怀疑你不是脸盲,就是健忘。”
梁以树把伞塞到她手里,一个人走进雨中。
舒念连忙跟上,举高手把伞分他一半。
“你听我解释!我记得的!学长?学长你听我说!”
洺城的夏天实在恼人。
吹不动云的风,说下就下的雨,分他一半的伞,和她七秒钟的记忆。
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