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出海的话自己多注意。”关心的话语,疏离的语气,她和赵江海或许只能这样了。
两天后,赵江海走了。走之前,他从赵冬青这“借”走了3000块钱,给了她个地址,说是一个住在大城市里的表婶,自己万一有什么事,可以去找她帮忙。赵冬青心里清楚这“万一”指的是什么,不过就是万一又有人来催债。又过了几天,她收到了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那座大学所在的城市恰巧就是那位表婶在的城市。这种巧合就像是冥冥中的某种安排,于是她鬼使神差地来投靠了。
“嗡嗡”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将她的思绪生生截断。
“你去哪了?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快回来送水。”女人的声音混在一片嘈杂的麻将搓洗声中。
“来了。”赵冬青说着,往嘴里塞进最后一个小笼包后起身。
回到水站,堂哥黄勇正从屋里出来,看到她,朝她不怀好意地笑。黄勇是表婶的独生子,平日里游手好闲,跟棚户区里的社会青年到处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快30的人至今还打着光棍。他时不时会对赵冬青动手动脚,看她的眼神也十分猥琐。赵冬青虽是厌恶至极,却还是佯装镇定,在没想好对策之前,她不想和他撕破脸。而且万一激怒了他,她一个女孩子没有任何胜算。
“把刚才收的水费给我。”他嘴里叼着根烟,伸手向她要钱。
“你妈让我给你?”
表婶对自家儿子基本是不闻不问的,十几天不回家也不见着急,哪天他要是回家了就给点饭吃,但也没好脸色。黄勇要是向她要钱,她就会指着鼻子骂他怎么不死在外面,然后两人就开始争吵,不欢而散。
“关你P事,让你给就给。”他面露凶光。
她不理睬他,径直进屋,把钱放在桌上,接着去旁边的仓库拉出来两桶水放进三轮车里。
黄勇啐了一口唾沫,进屋把桌上的钱悉数装进兜里。出来的时候,拿手指了指赵冬青,“你TM给我等着,早晚弄死你。”
赵冬青装作听不见,继续搬着水。等水都搬上了车,黄勇早就不知去向。她擦了擦汗,在原地发起愣,黄勇绝非善类,他的眼神和他的话都太□□,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头待宰的羔羊,随时可能会被屠杀。恐慌在心中蔓延,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来投靠表婶的这个决定。可眼前,她无路可退,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