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两年。
买菜的我,收到店小二祁桑的急报。
“皇帝病重,五殿下回朝。”
我表面无情,可自知心底就因这一句话而波涛汹涌。
我转头望向窗外,望向皇城的方向。
窗外,柳絮漫天,如雪花纷飞,我喃喃道:“胡纥,你回来了啊。”
——
胡纥回朝第三日,传来他求皇上赐婚,迎娶南域公主祢拉的消息。
又有小道消息称五殿下胡纥回朝当晚,被二殿下胡倪请至天倪殿,似有意将皇位让与胡纥。
再加上皇上并未表露心意,众人渐渐偏向支持胡纥继位。
感知到这一切的我,只淡淡地笑了笑。抬头看着密报前微摇的烛光,又似看着一个远在天边的人:“你,可千万别叫我失望。”
——
祢拉坐在胡纥的书桌前,用手撑着下巴,痴痴地望着正在抄书的胡纥。
还沉浸在胡纥答应娶她的幸福里。
回朝那夜,冷月朦胧,空气中薄雾缥缈,那一声女音后,石头一上一下两人陷入了沉寂。
良久,胡纥转过身,走近祢拉,拿大手盖到她的头上,轻轻揉了揉。
“好。”
即使,即使阿纥仍是把她作妹妹般爱,也好比这五年来天天看着所爱的人,生人勿近的模样。
同胡纥回到南域,带回了皇帝的赐旨和奖赏,阿会那大手一挥,举办庆宴。
千里逢迎,高朋满座。席间觥筹交错,畅谈欢愉,其乐融融。
今日的祢拉更是全席最亮眼的存在。
柔顺的秀发掩住半边额头,露出尖尖的下巴,一双明眸在清酒的作用下微有些迷离。
胡纥身着暗黄盛装坐在祢拉身边。
祢拉向胡纥昂起带着红晕的秀脸,软软地出声道:“阿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胡纥持樽微摇,指节分明的秀手分外显眼,他勾了勾嘴角道:“谁说我不喜欢你?”
“阿纥喜欢的人是白白。”闻言,胡纥陡停了摇动樽的手,瞧着祢拉的眸闪过冷冽。
“阿纥只把我当妹妹。”祢拉撅着红唇嘟囔着。
“不如阿纥和我打个赌吧。我知道白白在哪里,而且我猜她不再欢喜阿纥了。我们去找她,好不好?”
“好。”
无人见,祢拉被酒染得烟熏色的迷眸还燃着熊熊烈火。
无人知,胡纥平静外表下波涛汹涌的内心。
——
胡纥和祢拉的来访已有一周。
食时辰,照例买菜。
祁桑将具体的数据递与我,疑惑地开口。
“主子,五殿下隐藏在村子的人目前没有任何动作,不似后援,倒似监察哨兵,监视祢拉公主的一举一动。”
我随手翻着情报,心中顿然明了,玩味的笑了笑。
“边界那边收到消息,祢拉公主派遣至中原的人马,被劫杀了。应当是二殿下的暗军,但经调查,其中混杂着五殿下的人。如若不是之前共侍一主,定然察觉不出。”
一杯香醇的果子汤顿时见了底,咬了小半的梅子泡在微红的清茶间。
“我们也小小的帮助他们一下好了。”
——
回家,胡歌仍抢着帮我做饭。
祢拉坐在背后的沙发上,我背着身,都能感觉到整个身体被那尖利的目光穿透。
胡歌斜眼看看我,再瞥一眼祢拉,几次欲言又止。
我见不得胡纥这般优柔寡断的模样,目不斜视,不加理睬。
一顿午餐如同嚼蜡。
“白白,我们要回去了。”
他终于开了口,异常温柔的目光,酥软的声音,使得我心开始震动起来。
那一点期冀骤起,和着一丝斩不断的柔情,渐软化了心间的一层冰。
“欢迎你参加我们的婚礼。”祢拉的笑显得格外刺眼,婚礼两字咬的分外清晰。
我含着笑,向祢拉点头
“你一定要来啊。”胡纥的眼里突然闪现一种无法抑制的激动,这是正有意戳我痛处的祢拉没有看见的。
我仍点头微笑,并不回答。
我站在村口,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尘土飞扬,浑了一片天,也搅浑了我清澈的心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