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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加番外(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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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秦,你先有个心理准备,这些东西是买给吴晓的。”

  小秦眼睛一亮,“啊,她回来了,居然还结了婚,这妮子太不够朋友了!”

  她的笑容从内心里灿烂地溢出来,与脸上的阳光融合在一起,整个人都焕发着青春的光彩。

  看着她,我的心里涌起了一股酸涩,曾几何时,都是阳光明媚。

  “樊姐?”

  我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坐下后把事情的大概都告诉了她。

  小秦的眼眶微红,“吴晓,她……怎么这么傻。”

  我握住小秦的肩膀,稳定她的情绪,“小秦,现在最棘手的是吴晓以后的生活,她生性倔犟,旭升公司是断不会回了,当然更不可能一味地接受帮助,我只怕她又会无声无息地离开,她这身子可不能再折腾了。”

  我一筹莫展,就算我勉强说服吴晓接受了我的帮助,只怕她心理负担会加重越发觉得对不起我,这对她的身体有害无益。

  “樊姐,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吧!”小秦主动请缨。

  我喜出望外,“这最好了,你和吴晓是好朋友,好多话你来说比较容易,好多事你去做也比较顺理成章。”

  我和小秦商议了大半天,终于决定开一个化妆品专卖店,产品以美华日化的COT系列产品为主,小秦负责运作此事,说服吴晓出来和她共同创业,我则负责去和廖总接洽,垫付资金,当然这些就无需让吴晓知道了。

  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交代完小乔小秦后,我回到家里收拾行李。边收拾我边在想:是再给鞠惠发条短消息呢,还是直接飞往B市?到了B市我怎么参加宴会,我连那是个什么宴会都不知道。管它的,到了B市再说!我破釜沉舟地提起行李,准备出门,门铃叮咚响了,我一手拉开。

  “你答应过我,不管你听到任何传闻都不可以去理,不可以插手,你现在在做什么!”一张冰凉如玉散发着些许冷冽气息的脸,令我扔下行李。

  “鞠惠。”我欣喜如狂,扑上去挽住她,像一个孩童般只会迭声叫唤,“鞠惠,鞠惠。”

  鞠惠没有应我,嘴唇紧抿。

  我挽着她的手,声音轻软:“我答应过你不插手,可是我要和你在一起,什么事我都可以不问,但是我要在那里。”

  短短的时日,鞠惠憔悴了,脸整个小了一圈,下巴瘦得尖尖的,眼睛深深地凹陷,却愈加的清亮,皮肤苍白,却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如同一团夺人心魄的焰火,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鞠惠定定地看着我,我静静地迎着。

  鞠惠镇定的黑眸开始焦躁不安,“樊玲……”

  我用一句话切断了她,“鞠惠,换个角度,你会让我一个人吗?”

  “我会,如果我确定你会应对得很好的话。”

  “我不会,因为我确定你不会应对得很好,没有人可能应对得好。”

  鞠惠不语,她别过脸去,嘴唇轻轻颤动。

  我微微叹气:“鞠惠,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你是不是想我以后也无法安睡呢?”我凝望她,有些许黯然。

  室内安静下来,鞠惠的声音缓慢而深长,“你本不该跟这些搅在一起的。”她的眼睛带着我所看不懂的东西,“可是我没有办法能劝阻得了你对吗?”

  我嘴角浮出一个安静而美丽的弧度。

  第二十五章

  这是一个极不寻常的宴会,从走进大厦的大门,到走进宴会大厅,我就已感觉到自己踏进了一个从未到过的、对我而言是极为陌生且不属于我这类人可以到达得了的领域。

  宴会厅古朴宏大,毫不奢华,但是却具有一种恢弘的气势,大厅的正前方悬挂着一幅巨型壁毯,远看是一幅油画,上面画着奔腾的骏马。

  大厅搭成三层,最上面的一层是一个个的厢座,坐在上面可以居高临下地俯瞰全场,循着那道铺着红色地毯的阶梯而上,底下的人仰首翘望。

  那种形于其外的威势,实在是令人万分的瞩目。

  这种排位法,每一个人的座位都是根据身份地位以及跟主人家的关系而设计拟定,是只在一种领域中施行的盛宴法则。

  我眼睛突地一定,那上位的其中一个厢座,有一个好眼熟的身影,威严冷凝……

  我收回视线,蒋峰的父亲……

  我喝了口面前的红酒,无声地笑了笑,这叫啥来着?

  一个眼神越过周围的人群投射到我的双眸,我扬眸而视的瞬间,宛若幽蓝湖面上的暗夜流光缓缓飞落下来,她悠悠地一望而过,那双美丽至极的眼睛仿佛一个无声的漩涡,将我卷入其中,流动的灯光,繁花淡尽,万种灵光疾驰消逝,只有那一方侧影……

  清影芙蕖十里开,晓光摇曳梦云台,广寒宫里空月桂,轻许人间共徘徊。

  “樊玲,樊玲。”鞠惠的声音飘过耳边,我手心一痛,时间和空间的存在感回来了。

  我呆怔怔地撑下额头,对着鞠惠探询的目光傻傻地说:“刘姥姥进大观园——樊玲版。”

  鞠惠的脸上绽现笑容,今天的她亦是美轮美奂,彩云般的华服,黑亮的长发绾成了一个高髻,削肩,露背,尤其是胸口间的那条红宝石吊坠系着一枚指环,服帖地躺卧在雪白的肌肤上,燃烧着每个人的眼睛。

  “小七,你那项链倒真是漂亮,不知道是从哪个珠宝行买的?”席间有一位太太像是不经意地问起。

  鞠惠尚未回答,就有人自动献上解释,“还会有哪家,自然是TNAF珠宝行,侧室的女眷,自然是习惯当人家的小妾。”

  一双乌黑乌黑的眼睛扫过来,眼神如冰似寒,薄唇一张,带着尖锐的不屑。

  我的手一紧,鞠惠婉约地低下头,裸露的背部展示出孤决。

  我知道在所谓手握强权的人的心中,弱者的尊严在他们眼里就像蚂蚁一样可笑,鞠惠就在这样的“照顾”下长大。

  “七姑娘现在居于末席也好歹能上桌,不过我觉得以后还是跟你母亲一样躲在角落里,不要出来现眼了,这母女俩也能做伴。”

  相触的指尖冰凉,这时代不流行斗士和勇士,我们只可以选择我们可以恨的,我们恨不起的就只能无视。

  在这个世界里所谓的宽容大度往往不过是实力不够,所谓的不予计较,不过希望对方能在自己的忍让下,大发善心地收手。

  “三姨,时代进步了,现在不兴叫小妾了,叫二奶,不过比姘头可是好听多了。”

  这些打扮得风姿卓约、矜贵华丽的女宾们掩口一阵嬉笑,恍如秃鹰一般。

  连李连杰也说,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我以为高贵的穿着必然映衬着高贵的人格呢,看来是我错了。”我慢悠悠地开口。

  她们一怔。

  “我今天才开了眼界,所谓的大家出身的人,嚼舌根的功夫绝对是超过市井之徒的,不过二奶也好姘头也罢,好歹是人家的选择,只怕有些人连选择也没有,死死地抓着,到头来却什么都得不到,不过是做了过江卒而已!”

  她们的神情里是难以置信的惊骇,眼里的怒火喷薄,却又还顾及自身仪态,“小七,你长进了,什么下三滥都交往,等会儿我倒要去好好问问你妈,是怎么教育你的,越大越没尊卑!”

  “三姨,”鞠惠淡淡地回答,“近来的气候不太好,我妈身体常感不适,所以我在今天来之前,已经将她送往国外去休养了。”

  那个所谓的三姨一噎,气息不稳。

  我举起手中的酒杯,“对不起诸位,我先申明我可不知道什么叫级别和气派,所以如果我再听到一句我不顺耳的话,我就会不小心掉了酒杯,这酒溅落在谁的身上。”我极为懒散地一笑,近乎顽皮地眨眨眼,“这可会是一件很糟糕很失礼也很丢脸的事哦。”

  满座齐齐地倒吸冷气,我几乎可以听到牙齿咬合的摩擦声,但是很好,没有人敢和我这市井之徒斗狠。

  鞠惠从冷然转而粲然一笑,笑容耀花了众人的眼,“樊玲,我怎么没想过这一招?”

  顽皮的光在我眸子里一闪,“因为我是无赖,你却是淑女,做无赖可比做淑女容易多了。”

  我等着她们的青筋暴涨,却发现她们的视线凝定。

  大厅在短暂的时间里,静得只有音乐声。

  我蓦然回首,白色,耀眼得令我眼眸一晃。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宇阳的时候,校庆上,他也是这样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缓步行来,夺目出众,带着与生俱来的光彩,令所有的人目光都凝定在他的身上,无数的仰慕和欣赏,都希望有一瞬间的目光相交,然而只有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目光只在人的头顶上行走,淡漠地看过,眼中掠过什么,其实都不入眼底。

  三岁定老,十年如一日的这德性却依旧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可见我们生活在一个多么注重风姿仪态的世界里,人们对于璀璨生辉的美,总是没有抵抗力。

  我嘴角的笑容乍现,视线稍移,倪森!

  我迅速回头去看鞠惠,她骤然仰头,杯倾酒尽。

  宇阳和倪森穿过红色的地毯,拾阶而上。

  倪森身在此中,浑身彰显出一种长期处于人上的贵气,但是却又不带一般纨绔子弟的浮华,周身围绕着一种靠血腥拼出来的霸气。

  宇阳的视线蓦地斜飞过来,他的眼光微微一定,突然停下脚步,墨黑的瞳孔中漾出不可思议的光,他眉宇舒展开来,犀锐的傲气在众目睽睽之下蒸腾,眼底含笑。

  空气慢慢地拉长,我深深感觉到它变得极细极细,耳朵上的耳环卡得我更加地疼,我弓着身子低过头,端起桌前的酒杯无意识地用牙齿啃咬着。

  “樊玲,你先到阳台去,我随后就来,这里的空气太闷了。”鞠惠斜倾着身子,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我连连点头,脑子里有根弦紧张得如临大敌,余光微微瞥过去,没了那个人的身影,我长长吁了口气,悄然起身前往阳台。

  阳台真安静,不似里面那耀眼的水晶灯,浅浅淡淡的昏黄光晕,带着暖暖的柔和。

  我松懈下来,耳朵越发地疼了。唉,我早就说过漫天神鬼皆可惹,就是鞠惠惹不得。她故意整我,非要我带耳环,我根本没有耳洞嘛,只能用夹子夹上,中间还有个固定的耳旋。好痛哦!我偏过头去取,弄了半天都不得其法,忽听脚步声走近阳台。

  “鞠惠,你这耳环把我的耳朵都夹肿了,你帮我取下来嘛……”我嘶嘶地叫疼,大行哀兵之策。

  一只手轻柔地掀开我的头发,长指滑过我的耳轮,轻巧地旋了下来,指节修长,指尖散发的热度,不是鞠惠,我本能地惊到了,抬眼,摄人心魄的幽黑,宇阳!

  我直接后退,左脚绊右脚,重心失衡,身子后栽。宇阳手一伸,扶住我的后背,止住了我的跌势。我看着他,这个姿势近乎是我在他怀里,天崩地裂山海咆哮都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他将我垂落的头发捋到耳边,“它老是爱垂下来,就别把它束上去了。”

  他缓缓地俯下头,挺直的鼻梁,完美的鼻线,一线薄薄的嘴唇,灯光下有种少年的丽色。坚毅的下巴,中式领口紧扣到最上面的扣子,领口边别着一枚金饰,古典的优雅,华丽得无声无息。

  他的脸离我只有三厘米,我睁大了双眼,他的唇边勾出很深的弧度,“还有一只。”

  他的脸在我的左颊一侧,一只手旋开耳夹,我闻到一缕琥珀香一层层地围上来,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全身上下被这种味道所浸染,甚至有种毛细孔都会被浸透的错觉。

  一张无形的网缚过来……

  好诡异的状况,我的呼吸凝住。

  “好了。”一股温热的气息绕过耳边,闪动的星眸明耀亮泽,闪得我恍有隔世之感。

  “我比较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我嘟囔着。

  他的脸颊出现笑纹,他疏离的眼角变得生动,嘴角翘起的弧度足以说明他现在心情很好,莫名的愉悦。

  他微一用劲,扶我站直了身子。

  我刚想说“谢谢”,却冷不防想起他的话语,一时间只能静静地伫立。

  “宇少,”一个沉峻的身影闯入阳台,打破了安静,“倪森被警察带走了。”

  我和宇阳均是一震,对视一眼,齐齐奔向大厅。

  倪森正从阶梯上下来,鞠惠站在席间,遥遥相对,浓重的华服在远望之下似一碰即散的彩云。

  宇阳站在了倪森的面前,“警官,我会陪他一起去警局,这手铐就不必带了吧。”

  两个警察相视一眼。

  “有什么事我负责。”宇阳的声音里有着难以忽视的威压。

  一个警察打开了倪森的手铐,“宇少,别让我们太为难。”

  倪森缓慢地走过来,每一个跨步里都带着主控者的强势。

  我站在鞠惠的身边。

  他俯看着鞠惠,那双深邃幽暗的双眸更像是一个潜伏在黑暗中的猎者,燃烧着猎猎的火焰,“鞠惠,原来你还是哭的时候最美。”

  空气中的压力遽增,阴厉之气仿佛从黑暗深处升起。

  鞠惠淡然一笑,这一笑,繁华落尽,无人能够形容得出这一刻的凄清寂落之艳,她举起手反转,摘下,项链一点一点地离开她的身体,像抽丝一般,上面似有千钧重量,攥紧项链的手指,终于决然剥离。

  倪森的瞳孔最深处的黑色,如潮汐涨落。

  鞠惠将项链放入了倪森的手中,“无论是你欠我的,还是我欠你的,今天都两清了,我们永不再见。”鞠惠声音如水,语调中没有爱没有恨,喜怒哀乐一并皆无。

  倪森握着项链的手痉挛般收缩,仿佛是一块烙铁放在他的掌中,迅猛而不容置疑的疼痛从指尖传递到胸口,他深幽的眼睛里像是有什么被打碎了,满眼的狼藉。

  我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急遽稀薄,较之先前的阴厉黑暗,现在是真正欲置人于死地的冷。

  “方鞠惠。”低沉再低沉的声音,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人的喉咙里发出,却一点都不像人的声音。

  鞠惠从项链上收回眼光,她的眼光停驻在倪森的脸上,一眼,似乎那所有的爱都在这一眼,似乎这一眼便消尽了所有的爱。

  她转身离去。

  我随之而出。

  鞠惠站在浩淼的夜空之下,夜空平静得如一块巨大的黑色鹅绒,不知哪里有隐隐的喊声传来,被风撕裂成断断续续的残音,零零落落地散在夜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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