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车夫乃至众随从齐齐应答。
很快,车马出宫,偏离了众大臣常走的主道,拐进一条窄巷,到了另一条街上。因今日祈愿大礼,民间亦有响应,时虽夜深,街市上却仍热闹。各种声音交错传来,杜可唯此时才再次开口:“二殿下,今夜之事,您如何看?”
阿渡知道她说的是立储之事,大知命忽然提起此事是她始料未及的,殷珏要把储君之位给殷如是她却早有预料,就是……殷如是因何会拒绝,她始终想不明白。
“储君之位若让母上来定,则非姐姐莫属,只是我不知,姐姐为何不肯应?”
“大殿下不应,约莫是以为王上恋权,若贸然应下,会让王上以为,她是有心诅咒王上病体难愈!二殿下您想,王上还活得好好的,要立什么储?只有将死之人,才必须把后事交待明白!”
殷珏此种想法阿渡也知道,以殷如是的玲珑心思,也确实能想到这一层。
“可大知命不是都说了么,立储乃是天象所示,她百般推拒,实在是过于谨慎了!”
“什么天象?”杜可唯笑了,“大知命这些话,二殿下信么?”
阿渡摇头,她一贯不信这种天命之说。
“二殿下不信,王上和大殿下又如何会信?”
阿渡醍醐灌顶,是啊,她都不信,殷珏和殷如是又如何会信?大知命借由天象提起立储之事,已让殷珏十分下不来台,她立也不是,不立也不是,若此时殷如是顺势应下,难保不会让殷珏以为,是殷如是与大知命里应外合,逼她给出储君之位。如此一来,殷如是多年部署,将全数化为泡影。
“大殿下拒绝做储君本是正确之举,只是这回,她错估了形势!”
“岳母大人,此话如何说?”
“我得到消息,王上已病入膏肓,活不过几日了!”
“什么?”这事阿渡确实不知,她得到的消息,一直都是殷珏病情渐好,若仔细养着,兴许能痊愈也未可知。
“所以今夜,是王上授命大知命说起立储之事,王上有意在她病重之前,立下王储!”
“这么说来,若姐姐当时答应了,这王位便是她的了!”
杜可唯点头:“所幸,大殿下不知内情,以为是大知命擅作主张贸然提起,因此不敢应。”
阿渡一阵后怕,她当时以为殷珏身体还好,就算殷如是当真成了王储,她也还有机会扳回一城,现在看来,成败全在那一刻殷如是与殷珏博弈之间。
“二殿下,大殿下已给了您机会,您必须得抓住!”杜可唯说,“留给您的时间不多了,王上向来偏爱大殿下,您只有在下次王上说起此事之前,让大殿下德行尽失,才勉强有一线生机!”
杜可唯说的,也正是阿渡想的,倘若杜可唯消息无误,她要做王,确实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她抱起拳,向杜可唯行大礼:“阿渡多谢岳母大人指点!”
杜可唯道:“你不必谢我,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