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终究是秦国公主,听了信陵君的批泽心里不舒服,便语带讥讽地再次进攻:
“公子是侠义道的领袖,以‘仁义’为根本。
妾听‘仁者爱人,义者循理’,而战争却是要争夺杀人,没理可循,你们为什么也精技击、聚武装准备打仗呢?
这不是跟你们的‘仁义’相矛盾吗?
难免有‘挂羊头卖狗肉’之嫌吧?”
这位公主言语犀利,措词很刻薄,信陵君却仍从容回答:
“无忌只是慕侠义之人品而想仿效,距‘侠义’的标准还很远。
更谈不上做领袖,却也懂得‘侠义’的根本原则。
正如公主所说,是‘爱人循礼’,正因为‘爱人’所以我们反对害人。
当世间还存在着残害人类的战争时,我们就不得不举起武器,杀掉那些残害别人、扰乱社会正常秩序的‘暴者’。
所以‘仁者’用兵是为了禁暴安良,并非争夺!
这就是侠义所循之‘理’,请公主明鉴。”
信陵君虽一直处于被动,但所议论的始终不离对秦国侵略的抨击。
秦王实在听不下去了,而且看样子青鸾公主无论是‘文才’还是‘口才’都占不了上风,自己又不便插嘴帮忙。
于是就想结束“舌战”:
“你们谈了这么多用兵之道,终究还是纸上谈兵。
寡人御妹说不出却做得到,训练了一支‘娘子军’,动止进退颇合兵法,很是有趣,还请公子指教。”
其实这是青鸾公主准备与信陵君较量的演兵场。
比武,按计划分为两步,先进行阵法较量,然后比个人武功。
由青鸾精心训练出的娘子军战斗力很强,尤其是她排布的阵势奇诡怪谲出人意外。
而信陵君只有两人,辛环虽然武艺高强,但比武不能伤人便束缚了手脚,施展不开千人敌、万人敌的功夫。
两个人若被百余人围住,要想破阵而出,谈何容易?
这种安排显然有利于主方。
青鸾得到几个师傅的传授,长拳短打、马上步下在几个著名秦将中也能排上名次。
坦率地说,秦王还是希望青鸾获胜。
既是演兵场,就有点将台。
秦王与范雎坐在台中,青鸾另坐一侧进行指挥。
她的身边肃立两个怀抱令旗的侍婢,面无表情、纹丝不动;
台下“武女”们分穿黄、红、白、绿、墨五色军服,队前站着两位队官,一执刀,一持枪。
出于礼貌,信陵君不能不夸赞:
“单看队列之整齐,就知训练有素。”
秦王一笑:
“小孩子玩的游戏,聊以助兴而已。”
话虽然谦虚,水平却真不低。
只见青鸾公主令旗一挥,娘子军在队官的率领下正步前进接受检阅。
队伍中的各种颜色,忽而界限分明,忽而相互混杂,五彩缤纷,却又是间隔均匀有序,杂而不乱。
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换位都是在行进中完成的,却又让人看不出变动的痕迹,确实在训练上下了苦功。
突见令旗在公主手中摇来晃去,队形刷地散开,忽而成方,忽而聚团;
从“一字长蛇”直到“十面埋伏”,瞬息之间摆出十种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