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一线作战部队攻城时要迅速、凶猛,从各个方面发动一波连一波的持续攻击,却又不强调“必须攻克”。
仅以消耗城内物力、人力为主要目的。
二线部队则列队参观现场,似乎是在观摩实战演习,总结经验教训。
第二天这批部队则换下第一批部队投入战斗。
这样轮换作战虽然玩的也是死亡游戏,但在兵力上占优势,给养又充足。
所以秦军在心理上不必承受压力,体力上也能得到恢复;
除了死伤的人属于“不幸”外,大家“玩”得还算轻松。
然而,这场“游戏”给邯郸军民却造成了越来越难以承受的煎熬:
由于人力有限,经过激战后得不到充分休息,人员伤亡也得不到补充。
邯郸是一座商业城市,对周边农村的依赖性很强。
虽然在战前有一定准备,但经过长平之战的巨大损失后,国库空虚,储备有限;
平民小户大都过的是家无隔日粮的生活,根本就没有能力备足柴米油盐。
被围困的时间稍长,就有断炊的危险,从国家到民众,作战物资和生活必须品都在一天天减少……
为了弥补人力的缺乏,除了做饭、送水、看护伤员外,一部分会些武艺的年轻妇女们也投入战斗第一线。
主要是在战斗的间隙替换下男人们休息,由她们站岗放哨、监视敌情。
她们毕竟是女人,一般情况下不参加夜间执勤,天一黑就让她们下岗。
战国时代的妇女还没有风行“缠足”,都是大脚片子;
走起路来不必像风摆荷叶那样摇晃扭捏,干活、打仗都还算方便。
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她们也常常一拥而上,同男人一样跟正规的秦军拼命;
而且她们对敌人怀有更强烈的仇恨——
除了带花的几个姑娘外,大部分都是在长平之战中失去丈夫的寡妇。
在下午的一次攻势中,几个强悍的秦军冒死冲上墙头;
偏偏这里又是一些老头子防御的薄弱环境。
虽然他们并没有退缩,怎奈敌不过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眨眼睛就被打倒了七、八个。
正在形势危急的时刻,这群娘子军冲了上来,刀劈枪刺,比男人还要凶狠;
竟像母狼一样把这几个秦军撕成碎片,只差没生吃他们的肉……
本来就很辛苦,又打了半天仗,娘子军们一个个都已累得筋疲力尽;
尤其是精神松弛下来后,更觉得浑身软得像棉花,走路都提不起脚来了;
可还是得回家呀,只得哼呀咳呀地半闭着眼睛,沿着“马道”往城下走。
这几位是李兴的妻子兴嫂、李同的女友枣花、王庆的新媳妇苇儿、薛琦的小姪女喜鹊……
突然,枣花哎哟了一声便弯下腰,几乎跌倒,身边的喜鹊一把拉住她:
“怎么啦?枣花?”
“咳,一下子踩了空儿,把脚崴了。”
“哎呀,你走不了啦,”
喜鹊把背一低:
“我来背你。”
喜鹊与枣花关系最好。
“去你的吧,你这把小骨头还不让她压扁了?还是我来吧。”
说着兴嫂就抓起枣花一只手臂往自己肩上一搭,枣花急得直嚷:
“不用,不用,嫂子,我能走。”
可是双脚已离开地面。
旁边的姑娘媳妇们这回可来了精神儿,嘻嘻哈哈地取笑起来:
“你嫂子心疼你,就让她背吧。”
瞧人家妯娌俩,还没过门呢,就这么亲,这么近啦。”
“哎,兴嫂,你还是捎信儿让李同来背吧。”
兴嫂搂紧了枣花:
“走不了就让我背,别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