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墨正要应下,旁边的玉书却自顾自道:“老夫人,您何苦把表姑娘接到身边来。且不说她还没出孝期,就她呆呆傻傻的样子,以后还指不定要闯出什么祸事。依奴婢看,还不如让夫人代为严加看管。”
老夫人叹口气:“你懂什么。”
她虽年老昏聩,但自家儿孙私底下那些事,心里还是一清二楚。再一想表姑娘那张清丽绝俗的面容,她不由得下意识捻弄着腕上的佛珠,心里总觉得是个祸害。
玉书又问:“那老夫人打算如何罚她?”
老夫人和侍墨纷纷诧异道:“罚?”
玉书低声道:“那傻子今日险些把元姝姑娘砸了,万一不趁机罚一顿,助长了她的凶性,以后再想管教可就难了。依奴婢看,不如就罚她去小佛堂跪一晚,让她知晓轻重。”
老夫人也觉得她说得在理,便道:“便按你说的办吧。”
看她神色倦怠,两个丫鬟知趣地退下了。
临出门前,侍墨看了身旁的玉书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
另一边,东跨院。
屋内的哭声终于渐渐小了。
薛元姝从小到大何曾受过今日这样的屈辱,一回了东跨院就倒在榻上呜呜咽咽哭了半天,被母亲和兄长轮番劝说了半晌,总算慢慢收住了泪。
陈氏看着还在抽噎的女儿,心疼得不行:“好了姝儿,娘知道你今日受了委屈,可你仔细想想,老太太不也没重罚你吗?虽说让你待在府里,可你本就在禁足,只要在府里待过这一两个月,等她老人家心情好时服个软,总有机会出去的。”
薛元姝吸了吸鼻子,犹犹豫豫道:“可若是这些日子其他妹妹们都出去,只有我不能去,别人肯定能猜出来的,那我以后都没脸再见外人了……”
陈氏笑了笑:“你这个做长姐的都不出门,她们还出去做什么。你放心,娘会帮你找好借口,对外只说是你们姐妹被拘在家里练琴。娘在伯府里好歹还是做得了主的,若是谁敢外传或背后拿你取笑,娘第一个不饶她们。总之,不会让你出丑的。”
薛元姝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她出去不得,其他人自然也去不得才好。
可她想起还有个罪魁祸首,心头愤恨难消,半是撒娇半是赌气道:“娘,还有那个傻子,你打算怎么办?”
陈氏冷冷道:“不急,娘保准让你满意。这傻子既然敢对你动手,今晚就先让她去佛堂前跪着,只当是为她那对早死的爹娘祈福了。”
老太太身边的玉书早已是她的人,今晚怎么也得让那傻子在佛堂跪上整整一夜,才能让她消了胸中这口气。
薛元姝却仍是不满意:“就跪一晚上,那也未免太便宜了她。”
旁边的薛文清下意识道:“可是……”
他固然心疼妹妹今日受罚,可这事毕竟是薛元姝起的头,再怪罪一个傻子,又有什么意思呢。然而母亲和妹妹双双皱眉朝他望来,他还是选择把这些话咽了下去。
罢了,只当是让她们出出气。
陈氏爱怜地擦去女儿脸上的泪痕:“我的儿,你又何必跟那傻子计较一时的长短,她马上就要嫁出去了,以后有得受磋磨,根本不用咱们动手。”
薛文清眼皮一跳。
他虽早已听老夫人提起要给陆幼宁找门婚事,却一直未放在心上。可听母亲话里的意思,她们竟不知何时已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