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来,如今太后和皇后眼看势大,母亲一去世,父亲正好趁机和母亲撇清关系。
想到这里,明月奴全身的血都凉了。
父亲,真的有这么不堪?
可如今丝毫看不出来任何迹象。
如果明月奴没记错,父亲如今对娘亲情深义重,对哥哥慈爱无比,哪里有半点前世的痕迹呢?
不行,得尽快提醒娘亲!
明月奴思忖,而娘亲又怎么会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词呢?
她灵机一动,努力像个孩童一样东拉西扯些陇右道见闻:“娘,舅母不让我跟王家的孩子玩哩。”
怀宁郡主在她脸上香了一记,也用孩子话跟她搭腔:“我们囡囡这么乖,怎的不让?”
月奴眨巴着眼睛:“舅母说王刺史靠着夫人做的官,却偷养了个哥儿在外头,是祸家的根本,须得远着些。”
她可没撒谎,秦州刺史家确实宠妾灭妻,闹腾得满秦州都知道。
怀宁郡主表情稍凝,月奴赶紧压低了声音,似乎在交代悄悄话:“我只说与娘知道:王家哥儿打人可痛哩,他在外头养到八岁才归的宗,市井里学的脏话一箩筐,舅母让我远着点他。”
“养到八岁?”
见母亲把自己的话当回事,月奴很受鼓舞:“是呢,王夫人来家里,哭得眼睛跟烂桃一样,说王刺史瞒得好,一点消息都没走漏,口有蜜,父有饯,娘,父为什么有蜜饯?”
怀宁郡主失笑:“不是父有饯,是腹内有剑,说的是前朝玄宗天宝年间宰相李林甫的,嘴上抹了蜜一样说得好听,肚子里却藏着一把剑随时准备刺人。”
月奴道:“原来是这样,我还当是爹吃蜜饯哩。”,她又问:“王刺史家奶娘说我爹也是靠着夫人做的官,那我爹可也在外头养了个儿子?”
她说得肆无忌惮,怀宁郡主又是一愣。
“甚都不懂的一个小娘子,何来这想头?莫不是有下人挑唆?”
这个念头只在怀宁郡主心里盘旋一下,并没有引起太多波澜,她心里头更多想的是女儿那句“我爹可也在外头养了个儿子?”
都说稚童说话能道破天机,说不定女儿歪打正着说中了呢?
要说婚事最让她满意的,不就是夫婿一心一意吗?若他真的在外头养了外室又偷养了儿子,那又当如何?
这念头一上来,她心里忽得慌乱起来:若真是如此,自己居然连半点招架之力都无。怪自己承平日子过久了,居然忘记居安思危。
怀宁郡主虽然是锦绣堆里长大的,可养在摄过政的太皇太后身侧,耳濡目染也有了几份智谋。她当下便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暗查一下自己这夫婿。
一盏茶的功夫便行到了甜水巷。
明殊生得风宇高旷、独秀生人,站在府门口里迎接妻儿,就有过往的女子肆无忌惮的打量他,还有小娘子掷帕子香包过来,他却好脾气,对对方拱一拱手,引得小娘子们粉腮带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