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晋霖混迹的时候并没有见过完整的婚礼模样,只是见过花轿礼乐经过东桥的样子,从前只当是寻常人家的盛事来看喜乐,只觉乐礼喜庆,艳红颜色明艳,未曾想象过会有置身其中的一天,更无法预想是眼下这种情形。突然一阵整齐乐唱,使得满庭喧吵渐弱,的确是比直接站在庭中去喊安静来得得体些。
“湛湛露斯,匪阳不晞。厌厌夜饮,不醉无归。
湛湛露斯,在彼丰草。厌厌夜饮,在宗载考。
湛湛露斯,在彼杞棘。显允君子,莫不令德。
其桐其椅,其实离离。岂弟君子,莫不令仪。”
“今日诸位不辞辛苦,来赴此宴,我家主□□拳诚意,亦是宣表此中,杯中佳酿乃是阆中杜家绝酿,百年来世间独有两坛,此为其一,请满饮这杯中之意!”
“……”“啧啧……”“确是好酒。”“好酒,好酒啊……”“竟真是不可再得了……可惜,可惜……”
满庭一时间,也尽是赞叹回味无穷的声音,我也不由得忘了自己现下处境,很是神往这样的酒到底能是什么滋味。
但也真有大煞风景的人,“确是好酒!不过这诚意嘛……凛肃公子,这样做生意可不太厚道啊!”
“这位贵客……”
“我们这每一位,来这一趟都不容易,求的什么也都心知肚明,一买一卖两家坐下了开诚布公地谈才是诚心实意的好买卖,可你眼下拿着一家的货,沽着三家的买卖,大半夜将人圈在这院子里,打发个仆从来敬了一杯酒,说是拳拳情谊,太凉薄了吧!”
“是啊,在我……我家中,几个人敢这么让爷等的!爷要的是什么?他娘的,一杯酒,摆几个女人?大老远喊爷过来看戏呢?还是消遣爷呢?”
“诸位,姬武重礼,秦晋之礼情意最切,今日之宴,乃结盟之宴,这些美人皆是是我精心所选,陪嫁随重,概不相同,这便是我的诚意,座下又如何呢?”
“你这些美人,且不说容貌姿色不辩,你所言之物,未见得真假,凿凿两三言难说服人,亮些底吧!”
不时有人附和,也有言语轻佻,鄙薄着我们这几个着红衣的遮面人。同其他几人实在是分得太开,也没法打听她们是什么情况,不过这凛肃的确是沉得住气,任由庭中人怎么言语刺激,就是不让我们露脸,中间有人尝试动手硬来,被他的人手制住,我很想不明白的是,他同人结盟该用的不应该是自己人吗,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庭中渐渐有些躁乱。
“凛肃!这座上,有兵的,有关口的,有山道的,有钱的,有权的,你倒真不怕吃不下反被吞……”
“既然贵客不耐,秋原,便开始吧。”
“是。只是诸位,需得有言在先,一来,我家主人落府此间非是三两日之存,此结盟之宴亦非一时两时之行,愿结永好,必要两厢情愿,今日之礼万无强求的道理,各位也需先有个知晓。”一阵嘈杂声中,这个开宴时劝酒的声音离我又远了不少,听声音是揭面了一穿着吉服的人,“这位美人,是我家公子在关山外月魇国败不久之后所救,随嫁有月魇国王姬画像一幅及贴身侍女两名,另这位美人随身携带月魇国王族信物尽随美人而属,座下各位请出娉礼吧,若是美人肯点头,便是礼成了。”
“你这意思,这还真是月魇国王姬?”这问话的口音一听就是异族人的,不像是我姬武人氏的发音,说着的官话生硬且饶舌。
“我家主人不查问美人家世,只是确有王姬画像及贴身侍女在侧,月魇国王族信物确证不假,有意者请出娉吧!”
“还是真假不辩呢,再说一个没落王族,就算是比寻常女子美了些,趣味足了些,但有什么值得高价的……”倒是熟悉的晋霖纨绔腔调,也是十足的令人熟悉的反感厌恶。
“我,愿出,黄金,二十箱,良驹,一百匹求娶,她。”一声雄浑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四下窃窃私语,磕巴却坚定地说着。虽不能见到人,但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坚定里,似乎满满诚挚,急切,看着别人的故事,不知道轮到我是什么样的境地,一时焦虑着自己,一时也真切期盼,那些人里有诚挚的良人出现,解救眼下正被困一一沽价而售那些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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