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哪里?”凯尔没精打采地走在街道上。
“去塞布尔大学。离约定时间还早,我们可以慢一点过去。”海曼掏出怀表看了一眼。
今天是一个大晴天,三月的阳光并不热烈,反而很温暖。
可是对于吸血鬼来说,被阳光照耀的感觉绝不是舒适的。
凯尔很难用语言去描述那种微妙的不适感,阳光晒在身上,就好像有虫子在皮肤上面爬——它不会带来疼痛或者明显的瘙痒,但却令他难以忽视,甚至感觉有点恶心。
街道上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边的店铺都开张了,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孩挎着篮子在街边卖花。
凯尔和海曼路过街角时,一个裙子上打着补丁的女孩迎了上来,机灵地说:“买束花吧,先生!这是今天刚采摘的郁金香,插在瓶子里可以开好几天呢!”
海曼停住脚步,从兜里摸出零钱,“帮我挑几束包起来。”
“好的,先生!”女孩欢喜地接过硬币。
走过那片街角后,凯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讽刺:“你打算一路掂着这个花去塞布尔大学吗?也许锡德有见面送花的传统礼仪?”
“好主意,也许卡特教授会喜欢这个。”海曼说。
“男人给男人送花像什么样?”凯尔脸色一变,“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
海曼笑了,“我刚才也是在开玩笑,弟弟。”
塞布尔大学是锡德建造的第一所大学,建校史足有二百年,它仅仅比凯尔的年龄小上那么一点。
作为锡德最有名的学术圣地,塞布尔大学中走出了很多优秀的人才,一些著名学者的名字还被刻在了大学广场中央的石碑上,经常有诗人和作家写下文章赞美怀念石碑上的人,也经常有人在石碑下献花。
海曼把手中的郁金香花束放在石碑下面。
“你怎么也搞这一套啊,海曼?”凯尔古怪地说,“你让我联想到了朝圣的信徒……最滑稽的是你的年纪比石碑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大。”
“不是朝圣的信徒,我是悼念者。石碑上第一列第三个名字是我的朋友,西摩多·厄斯特。”海曼说。
凯尔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我听你提起过他,他是不是一百多年前……”
“是,他死于肺病。”海曼惋惜地说,“他临终前我问他要不要成为吸血鬼,他拒绝了。”
海曼总是愿意给别人选择的机会,凯尔不知道是该夸赞自己的哥哥有原则,还是该嫌弃他太过固执。
如果这件事情换凯尔来处理,他一定会把西摩多转化成吸血鬼。
当吸血鬼有什么不好?吸血鬼能远离病痛,西摩多只需要舍弃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就可以换来强壮的身体和长久的生命。
“你还太年轻了,凯尔。相比挽留朋友的生命,我更愿意尊重他的想法。”海曼眼神平静,“我们这类黑暗生物的寿命太长了,只要我们活着,就要学会接受失去的痛苦。”
凯尔当然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从不和人类做朋友,他更愿意融入吸血鬼的族群。他很早就明白人类寿命短暂,他们注定会走向死亡。
既然注定走向死亡,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往人类身上倾注感情呢?
广场上空响起了钟声,钟声回荡,惊起远处房顶上的一群鸽子,学生们抱着书本从教学楼中走出。
“卡特教授应该下课了。”海曼似乎对塞布尔大学很熟悉,他领着凯尔找到了教职工办公大楼。
他们正要进去,一个金发蓝眼的中年男人抱着一摞文件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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