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两位太医往外走的时候,也在低声交谈。
“前几日我瞧着这喻先生,若是和你我比么,这医术自然也是没什么话说了。只是和传闻中那神仙一样的人物,却总还有几分差距似的,不想竟有今日之事。”
另一个非但不在乎这话里的冒犯之意,甚至还深表赞同。
“正是这个道理了。方才那一手银针,实实是神鬼莫测。这么想来,前些日子没能看出什么,恐怕也是咱们自己眼拙罢了。说句不敬的,起先贞和郡主那样子,我是当真觉得……”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可不是吗。不过,若说起这个,你觉不觉得喻先生对……”
两个人渐渐走远了。
桔梗清晨就听说了府衙的事,在谢宅哭了半日,求林潇潇让她来这边瞧瞧。林潇潇听着消息也觉惊惧,就让闻伯套了车,亲自带着桔梗和木香往府衙来。
这时叶蓁蓁已重新睡下,脸色苍白了些,神情却还平静。林潇潇亲眼看过,略略放了心,留下了桔梗和木香,嘱咐她们几句,也就回谢宅去了。
桔梗和木香接替了那两位医女,陪着孙太医在屋里守着。
孙太医寻了几位同僚,诊过叶蓁蓁的脉,又一起琢磨着喻辞之交给他的药方。
这方子自然是高妙的。几个人看着都觉得无可改动,唯有甘草和饴糖的分量似乎较寻常的用量多了一些。不过这倒不是很紧要,故而孙太医就将原方给了李一柳二。
李一去配齐了药材,回来依旧与柳二一起在廊下看着药炉。
午后叶蓁蓁又发起了低热。这些日子看过的病人里,发烧也是常有的,孙太医就没特别在意,只让木香她们拿了帕子敷着。
黄昏时分,喻辞之回到了叶蓁蓁的屋内。
木香正在换帕子,喻辞之的语气就有些凝重:“她在发烧?”
孙太医忙应道:“是,是。不过烧得很低,就没另外用药。”
李一恰好端了药进来。
叶蓁蓁还是昏睡着,阖着眼睛靠在木香身上,没喝下两口药就吐了出来,又低低地咳了一阵。
桔梗执着勺子的手就颤了颤,忙拿过一张丝帕擦干净药渍,又抹了抹眼泪,才重新去喂。这一次,叶蓁蓁吐完了药,甚至蹙着眉开始干呕起来。
喻辞之打断了她们:“算了,先放下吧。”
“这……”孙太医在一旁不安道,“可是孙某有哪里做的不妥?”
喻辞之没有回答,走过去按住了叶蓁蓁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