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原在屋里观棋,听见外面来了人,才绕过屏风走出来。见了叶蓁蓁,她先是一惊,旋即就笑开了:“是你。”
白日里只是匆匆一瞥,此时再见,凌烟正打算细细看一看叶蓁蓁,就先瞧见了她肿了的左手:“呀,你的手怎么了?”
“我……”叶蓁蓁低头看了看,这才觉察到疼,却下意识地把手往背后藏了藏,“大约是方才在地上磕的。谢谢这位姐姐。”
凌烟有些着急,本想拉过叶蓁蓁的手来瞧一瞧,走近了见实在肿得厉害,只得改为揽着她的肩往屋里走:“辞之,你来看一看。”
喻辞之一身白衣坐在棋枰前,闻言偏过头,就见叶蓁蓁被凌烟推着坐在了桌边。女孩子的剪影映在屏风上,在这夜色之中,显得孤独又单薄。
喻辞之走到桌前,看了一眼叶蓁蓁红肿的手腕。他伸出手去,却先扣住了她的脉搏。
叶蓁蓁有些吃惊,轻轻缩了缩手却没能挣脱。她仰起了头。
是白日里在山道上见过的那个白衣男子。他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得不像是在这个混乱的夜晚会见到的神情。如果非要说他此时有什么情绪的话,叶蓁蓁想,那或许是一种责备。这确实是一个医者在此刻会有的情绪。于是叶蓁蓁也平静下来,开始回想今夜的奇遇。
喻辞之很快地松开了手。
叶蓁蓁在心里迅速地做了一个判断,这是一个很严厉的医者。年轻的医者严厉一些,而年老的医者慈祥一些,这也是常有的事。如果他会因为我缩了缩手就责备我的话,那么接下来他该斥责我了。
喻辞之却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取过了药箱,开始处理她的手腕。
喻辞之的动作很快,但是又很柔和。叶蓁蓁开始怀疑自己方才的判断。依经验来说,做起敷药包扎这种事,严厉的医者通常下手快且重,慈祥的医者通常下手慢且轻。这一位方才并没有斥责我,现在甚至很柔和,难道他并不是一个严厉的医者?
越南枝看着屋里的情形,摇了摇头,这才不紧不慢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两个侍女:“进来吧。”
走进屋里,越南枝饶有兴味地观察着叶蓁蓁的表情。他原以为这是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女孩子。就在片刻之前,她分明还是不知所措的,或者至少是有些慌乱的。但是这么一会儿工夫,她已经很镇定,甚至可能已经在考虑明日的事了。这实在是很有意思。
于是越南枝决定跟她开个玩笑:“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
刚走到越南枝面前的时候,叶蓁蓁确实是来向他寻求庇护的。
那一刻她怀疑了很多事,木香的消息、桔梗的斗篷、李一柳二的门。
只有这一只白瓷酒杯,似乎纯粹是善意的。
但是坐在桌边的这一会儿,她安静下来考虑了一下。如果在看见羽箭的那一刻,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身边的人,那么此时,她真的有足够多的依凭去相信这个今日才见上面的定王吗?
叶蓁蓁就笑了一笑,是个非常得体的感激的笑容:“我姓谢。”
“哦。”越南枝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喻辞之恰好停下了手,他合上药箱,打断了他们:“不必问了。她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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