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帆默然。地价虽然涨了，可是土地署严禁屯地卖地。这块地反而成了烫手山芋。
拍下这块土地是十年前了。那时，城西还是个偏僻的地方，没想到现在成了新商业城。
“说起来，也是我太疏忽了。拖了七八年……”陆思菡叹气。当时管理层意见不一致。有的人希望去越南开厂，说那里劳工更廉价，土地也更廉价，利润高。每一次新增部门、新设分公司，管理层总是意见分歧甚多，这种局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赵海帆也知道。
赵耀城看着妻子，脸现愧疚之意。“思菡，辛苦你了。你在公司单打独斗，我们父子俩倒成了吃闲饭的。”
“有什么办法，你身体又不好……”陆思菡拍拍他的手。当年赵老爷子看上了精明干练的她，认定她是管理公司的料子。年轻的她，凭着勇气接下这个担子。早年有老爷子撑着，公司利润好，分红多，股东们都满意，管理层拿到高工资，皆大欢喜。后来，老爷子不在了，公司的业务扩大了很多倍，人数也比以前多数倍，又有了海外工厂，管理的问题逐渐显露出来。
“公司盘子太大，业务太杂，你操心的也太多了。”赵耀城说。以前他们的业务专注于化工，现在多了投资、物流，摊子铺得大了，股东和高管们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自己管理的业务俨然像是自己的私产，陆思菡一个人管不到这么多。
“要么呢，干脆，每块业务交给各人，你只做集团的董事长，业务的事就不操心了。”赵耀城又说。
陆思菡笑笑说：“将来肯定要这么做的……前几天，林和、郑家华、苏进几个人在临时股东上会又提起，想在下一次股东会讨论公司上市的问题。”
赵耀城耸耸眉毛。嘉华业务优质，长期以来利润一直很好，现金充足。但正因为业务好，有的股东便想着上市。
“不上市，是当年老爷子的想法。现在……林和他们几个对这件事很热衷，投资部那边需要大量的资金……”陆思菡说。“林和需要钱，不能这样一直拖着了……”
“他们联合起来投票，就够有效决议的票数了。”赵耀城在心里算了算。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陆思菡说：“其实，化工这边也需要资金。研发部的夏勤提出的两个研发计划，他还提议在美国收购工厂，这些都需要大笔资金……当然我们自有资金拿得出来，只是，分红就薄了……股东们还是希望上市。”
“去美国收购工厂？”赵耀城笑着说：“思菡，你真可以啊，把公司做到这一步了。”
陆思菡笑笑：“哪有我什么功劳？老爷子打的底子好，我们一直很稳，运气也好，在海外投资工厂都很顺利……研发部的夏勤是有眼光的，他看得很准，专利、技术要提前布局。自己设研发中心的话，来得慢。直接收购一家公司，技术储备的问题就解决了一大部分。以后可以扩大研发部，扩展成研发中心。”
“但是，不上市是当年老爷子的决定。老爷子一直很稳，我也担心上市后反而不能像以前一样稳步发展……”陆思菡沉吟着。
“也不一定非得按老爷子的想法来。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赵耀城说。
“的确，上市对我们有很多好处，资金比现在充沛。而且，有的人也想退出了，上市对他们是最好的选择。”陆思菡说。“反正也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