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帆默然。
公司的产品安全负责人乐磊是赵海帆的学长，两人在贝湖城大学并不相识，只是因为专业相同，两人共同语言多，沟通时也很直接。
他坐在乐磊的办公室，说着陆思菡的要求。乐磊听了，沉默着，手指敲着桌面。
“产品安全这一块，你知道的，我们一直严格按照标准程序来的。这些传言我也留意到了。现在看起来，都是臆测，毫无根据。”
赵海帆看着他：“我们主动做个测试，没什么不好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主动检测，万一传出去，那些人又说我们自己也怀疑了，一定有很严重的问题。”
赵海帆沉默。乐磊作为安全负责人，已经有七八年了，他的考虑一定有道理。
乐磊想了一会儿，还是说：“我来找人做一番安全论证。正好最近有新产品要测试，把这个老材料也一起送去做检测。尽量不要引人注目。”
赵海帆点点头。
乐磊却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怎么？”
“我也只是听说——”，乐磊挠挠头。“最近关于我们的流言还真不少。我们在城西那块地，七八年前原本说要建厂的。当时有居民抗议，不让在家门口建化工厂。当时，也不知管理层怎么想的，跑到越南、泰国考察，后来又说在中国再找个地方建新厂……最近，听说，城西的居民突然又开始抗议了。我们没动作，他们也抗议，感觉怪怪的。”
乐磊说的地块，赵海帆也知道。当时，那里还是一块荒地，临近农田。其实也有段距离，附近村子的农民都害怕化工厂带来污染，抗议他们建厂。村民的抗议惊动了环境署。原本已经同意建厂的环境署态度转变，要求他们进行更为严格的环境安全论证。嘉华花了很大的力气，请了环境专家做了安全论证报告，可是报告提交后，环境署迟迟不给答复。后来，管理层决定，到宜柠工业区建造新工厂，只是离贝湖城比较远，各部门的经理们两头跑，多跑点路。
“还有人说，我们那块地，如果造个美术馆什么的，倒是可以配合当地的商业中心。”乐磊说。
赵海帆想了想，那一带的发展，的确出乎意料。嘉华买下地块的时候，周围还是农田。当时嘉化的产量也足够。这块地便闲置下来。后来，嘉华想要增产，却被当地居民反对，迟迟不能建厂房。后来，明明集团在附近建了明明新商业城。而且又通了地铁，现在已经十分热闹。现在，周围的商业设施已经开始运行。现在看起来，那块地的位置实在太好，用来建美术馆或者酒店，似乎都与周围更配套。
周末，赵海帆在家陪父母吃晚饭。吃过饭，三个人坐在餐厅，喝着茶。
赵海帆主动问起来：“妈，城西那块地，你打算怎么处置？”
陆思菡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关心这个？”
“前几天跟乐磊聊天。他说，拖了这几年，现在周围都变样了。我们在那里建厂似乎也不可能了。”
陆思菡苦笑：“的确是这样。”
“似乎有传言说，有人想在那里建一个酒店。”赵海帆说。
陆思菡摇摇头：“地始终是我们的。”
“虽然地升值了，但在我们手上，一直闲置着，似乎挺浪费，不如卖掉？”
“怎么卖？当初我们竞拍下来，声明的目的是要建化工生产厂。环境署都有备案。现在要转让，反而不容易。要向环境署撤销备案，要向土地署备案。而且，我们现在这种局面，虽说市价高，转让差价的50%要交税。土地署查得很严。我们不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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