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床前将书包里的干净衣服拿出来,瞥见她在写作业。
“在做物理卷子呀?”我和她打招呼。
她腼腆地和我笑:“是的。这星期发的有点难,你做了吗?”
“还没呢,我打算今天晚自习再做。”
“……哦。”她应了声,将头埋入题海中。
我也就没说话了,刚好翻出从家里带了点零食,就给了她一包辣条:“我从家里带了点吃的,分享一下。”
她了一下才接过来,又是很腼腆地笑:“谢谢你,我正好还没吃午饭。”
“还没吃午饭?”我看了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都这会儿了,怎么没吃呢?”
她说:“本想写完这张卷子就去的,可一写就忘时间了。”
我从包里翻出两瓶奶:“那你把牛奶喝了吧,垫个底子,待会儿早点去吃晚餐。”
她的目光落在“特仑苏”的牌子上,摇头:“不用了,谢谢。”
“客气什么啊,”我把吸管直接插好放到她手边,“你看你没吃午饭,身体血糖低,脑子转不动,自然就觉得物理题难了。这是一个恶性循环,赶紧喝了吧。”
她很迟疑地看着我,见我也一直看着她,脸上微微泛红:“谢谢你了。”
“小意思。”我很有范儿地挥手。
“王悠……”她说。
“什么?”
“你真的很好。”她诚恳地说道。
“哈哈!”我一下乐了,一包辣条和两瓶特仑苏就这么俘获人心吗?于是我也很臭屁地说道:“我知道啊。”
“你不知道。”她说。
“嗯?”我夸张地扭头看她。
“我是从区县考进来的。六中和我初中的学校很不一样。这里的同学都太厉害了,我怎么赶也赶不上,”她忽然一下打开了话匣子,“我觉得学习压力很大,有时候同学讲题我感觉都是在可怜施舍我——我知道其实不是,但是我就是有这样的感觉。所以我和班上同学的来往也很生疏,好像很难融入他们。但是你不是,你没有给我这样的感觉。陈晨和张瑶也是很好的同学,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你比她们都好。”
我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悲哀,我知道她是在夸我,但是这种夸赞似乎是建立在“咱俩都好惨”的基础之上。我理解她的感受,但我并不想被她划到这样的阵营里。
我故作苦哈哈的表情:“所以你是说我其实也挺惨的,对吗?”
她表情微顿,摆手说道:“不是,我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就是想表达对你……”
“哈哈,没事,”我又是无所谓地挥手,“谢谢你的夸奖,我懂你的意思。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节奏,你不要着急。你也挺好的,而且会越来越好。”
她的脸被我说得泛红,我想我此刻脸上温度也不低。话题不知再如何继续下去,我索性背起书包:“我去教室,先走了。拜拜。”
-
教室里也没几个人。
难得清静,我拿出物理卷子开始写,写着写着,脑海里漂浮出潘美娟和我的对话。我就这么惨吗,她都把我默默归档到了“很努力但还是不行的笨鸭子”一列了吗?她其实和我也不太熟,对吧?可要命的就是这“不熟”——这意味着你在大众眼里就这样了。我知道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可偏偏这种看法是死死地踩在了我的忌讳点上,真是让人又愤怒又挫败。
加上物理卷子又难,我做选择题都费了好大的劲儿,又想起马上面临的文理分科,想起我爸和我妈的争执,心情忽然就一下降到了谷底。
忽然大嘴聒噪的声音门外传入教室,然后三五个男生走进来。
“爽啊今天!”大嘴大声说道,“好久都没把对方打残成这样了!”
林君和杨森紧随其后,笑得也很开心。
林君说:“三次甩狙爆头,爽!”
二嘴附和:“下周再约,就这样,短频快、往死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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