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冷然模样,而那句不含半分感情的话传到耳边时,更令江玉燕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好,我的主意是——混元真气,十成!”
语落,花无缺便运功使出掌风攻向江玉燕,不料竟被她一招抵去。待到他被那股返回来攻向自己的掌力袭击倒地之时,只见到了江玉燕收势的动作,那个狠心的女子一改往常见到他时的柔和笑意,冷然道:“移花接木,你见过的。”
花无缺不甘心,擦去嘴角血迹站起身,亦冷冷回击道:“不愧是移花接木。”
二人便又打了起来。
十招过后,花无缺不敌,后背再次被江玉燕掌力伤到,终于无力抵抗,就着江玉燕的攻势摔飞在了一处壁角前。见他依然不死心地站起身迎上前,江玉燕心中满是痛惜,高声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不信你就试试看!”
语落,却见花无缺没有丝毫犹豫地冲上前来。
一瞬都没有。
江玉燕就那样立在原地抵挡着他的一招一式,自始至终都不曾回击,亦不曾移动半分。看着眼前那个狼狈不堪,不复昔日光彩,却又丝毫不曾手下留情的男人,她心中恨意渐盛,在对方又一次攻来时,终是压下心头那股不舍,施力将其震了开来。
花无缺的身体顺着墙壁滑了下来,狼狈地躺在地上。江玉燕何曾见过那个翩翩公子如此落魄的模样,心中早已生出不忍,可见他竟又凭着满腔恨意站起了身,执意要跟自己斗个你死我亡,她心中的悲悯终于化作了一股苍凉蔓延到四肢百骸,弄得她的一腔真心都慢慢变得冰冷。
“不要再逼我了,你不要再逼我了!”
花无缺再次被震到了不远处的石壁前,而这一次,江玉燕也没打算放过他,使着轻功飞过去站在他身前,伸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一滴泪自江玉燕眼中滚落,她的素手狠狠掐在心爱之人的脖子上,总算与他肌肤相贴。可这一瞬,彼此的体温虽是温热的,心却皆已冷透了。
看着眼前不肯直视自己的那个男人,江玉燕自嘲一笑,随后语气淡漠道:“我杀的第一个人是我的姐姐,第二个人是我爹,之后我废了苏樱,又杀了怜星跟邀月,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但是我对你的心是始终如一的,自打那次,你从青楼里把我救出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你说我残忍,你何尝不是更残忍!”
原以为这番话或许会让花无缺有所动容,可接下来那人撇头不言的动作,却残忍地表明这一切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江玉燕眼中流着泪,面上却带着截然相反的笑意——她知道她已经疯了,可现在,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的手有些眷恋地贴着掌心花无缺的肌肤,宛如情人之间的爱抚,看着花无缺一脸仿佛受辱的隐忍表情,她温柔一笑,语气却是极其森冷的:“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做我下半辈子的男人;二,杀了你!你说你爱不爱我?你爱不爱我!”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的心跟我爱的人,都已经死了。”
花无缺生无可恋的拒绝之语,终是一字一顿地传到了她耳内,江玉燕听完,早已泪流满面。可笑自己在这之前居然还对他有所幻想,觉得他会抛弃与铁心兰的情谊,好好跟自己在一起……
所有的爱而不得,在此刻通通化作了满腔的怨愤。江玉燕仰天长笑,半晌才语气森然道:“好,那我也告诉你,我就是用掐在你脖子上的这只手,亲手杀了你最心爱的心兰!”
花无缺闻言挣扎起来,想要与她决一死战,可江玉燕恨在心头,如何肯让他如愿。她加大力度,一字一句地扎着花无缺的心,也扎着自己的心:“就是这样!心兰是我杀的,你最心爱的心兰就是我杀的!”
江玉燕越说越痛苦,刺激花无缺的那些话刚说完,便狠狠地伸出另一只手,使了八成的力度向身前之人拍下去。不远处的小鱼儿因为方才被吸取内力,后又被江玉燕将毒素重新渡回体内,此刻早已虚弱不堪,因而自始至终,竟只能眼睁睁看着江玉燕对自己的兄弟下手……
在看到花无缺经受了那一掌后软软倒下时,他目眦欲裂道:“不——江玉燕,你这个毒妇!”
哼,毒妇?
若放在从前,江玉燕可能还会对这个形容颇有微词,然而现在……看着花无缺软软倒地的身体,江玉燕红唇微勾,并没有因小鱼儿的恶言生出什么不喜。
在花无缺快要倒地之时,她轻轻巧巧接住对方的身体,随后便如愿以偿地以一个绝对亲密的姿势,半拖半抱着那人出了移花宫。
至于被她遗忘在原地的小鱼儿……他的呐喊与谩骂,皆被她悉数抛在脑后,再也不曾理会过。江玉燕只是展臂箍紧了怀中之人,一心想着,这个她曾痴慕过的男人,终于可以完完全全地属于她了。
——后记——
据《昭史》载,昭皇江玉燕,初为先皇燕妃,甫入宫宠,后诞子天麟,甚得先皇爱,立为太子。未几,帝崩,玉燕为太后,以天麟幼,会月,自为女皇,改国号“昭”。
昭皇即位期间,纵情享乐,使国家陷于兵。诸臣不满,幸上工,使列国服,称昭皇下。
帝养息三千,以皇夫花氏为首,颇为昭皇宠。花皇夫性迟缓,然颜盛极,帝甚爱之。不数年,皇夫蓝颜薄命,薨昭帝三年首,帝悲,辍朝三日,久难平复。幸有宠侍善侍,未几而摇头顿足者,上乃忘孀之忧,始勤国政。自此,于昭皇之天下乃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