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山脚下,高家庄外此时是人声鼎沸。大量的马车停在了门口,车夫和下人们都在议论纷纷,但面色无不凝重异常,手上也是清一色的带了孝色的白带。本该是色彩绚丽的马车,这会都带上了麻,雪白的一个长排气氛显得有些庄重。
高家庄内的主堂,供案上摆满了祭品,墙上是高老爷子和刘奶奶的画相。杨存满面肃色的站在了最前排,双手齐握手里的燃香,恭敬的鞠了躬后将那香小心翼翼的插上。
身后近百人也是一样的恭敬,敬完礼后将那香端端正正的插在了炉内。
一个没有棺木的葬礼完结以后,堂上杨存坐于次主之位,叹息一声说:“诸位,事情该和你们说的已经说了,眼下诸位有何打算。”
话一出,堂下一阵的喧哗。所有的人都大眼凳瞪小眼的没人开这个口,杨存告诉他们的版本是刘奶奶回了山里是因为自知天命不古,回去是为了与那高家的老爷子葬到了一起,至于坟墓在何地无从得知。唯有山上留了一座合葬的衣冠冢,算是给这些徒弟的一个悼念。
“公爷。”喧哗许久,时敬天忍不住第一个站起来,恭敬而又满面苦涩的问:“恩师乃是世外高人,且年纪已是古稀,行事凭己喜怒我等皆是无疑。可是堂下师兄弟诸多,我等都希望得知恩师留下的训斥,还请公爷示下。”
“公爷,还请示下。”白木恩马上跪了下来,其他的大夫不疑有他,立刻就跪了下来。
满堂的压抑无声,苦涩的带孝中不少的人已是瑟瑟泪下,似乎是想起了恩师当年的种种。眼下和他们说刘奶奶已经过世了很多人都接受不了,似乎都在回忆那慈祥的英容笑貌。杨存自觉自己都是善良的,起码没对这些人说你们的师傅已经魂飞魄散了,这对于他们来说或许也是另一种安慰。
“不妥。”杨存心里叹息刘奶奶,我对不起你了,不过面色上还是一副为难,犹豫许久决绝的说:“刘奶奶第一个说法是,不许告知门下弟子她真实的安葬之地。若有悼念,就去那衣冠冢看看她即可,亦不许你们铺张浪费,不许行那大肆祭拜之事。”
“你们也知道,她老人家最讨厌这个。”杨存犹豫许久又违心的说出了一句,而面色上依旧极端的无奈。
“徒儿敬恩师素和之风。”白木恩跪在地上,这时已经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凄厉的哭道:“可徒儿一生视恩师之大德犹在生母之上,恩师不准徒儿前往坟前祭拜,那无疑是视徒儿为忤逆之辈,木恩不敢啊,求恩师准木恩有那还师尽孝的机会。”
这话一出,堂下众人皆是泪如雨下,即使是时敬天都哭得肝肠寸断,一个个在磕头哀求着。看着这一幕杨存心软了一下,但还是马上告戒自己这不是欺骗,只是为刘奶奶完成她的遗愿而已。
而这些弟子没有疑心,一是因为谁都觉得杨存高高在上不可能有任何的目的谋害一个清心寡欲的老人。二是这些话杨存经过了仔细的斟酌后才说出的,所谓的训下全秉承了刘奶奶一惯朴素的风格,这帮大夫自然不会怀疑什么。
这一切杨存并不是自作主张,而是和高怜心商量过后才决定的。尽管高怜心一直以妇道人家自居想让杨存拿主意就好,可事关她高家的声誉和刘奶奶百年的美名,杨存尽管有过贪婪利头的想法,可也无法忽视这些弟子的拳拳之心。
更重要的是,刘奶奶上山以后就仙逝了。没个合理的理由很难和这些弟子交代,虽然他们大多是开堂坐诊的大夫,可影响力却不容小觑,杨存可不敢莫名其妙的得罪这么一个在民间颇有威望的群体。
丧事毕竟是无棺而行,简约得很也没太多的规矩,想大操大办以刘奶奶的性子而言也不太可能。堂下的众大夫有的甚至哭得背过气去,杨存叹息了一声也只能先嘱咐其他人照看着,自己先躲到一边去,毕竟看着百十号大男人流眼泪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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