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袍男子手上动作一顿,似乎真的在考虑得失。
李澈与赵循辉听了也不觉一怔,却是王晖一直以来少有示外的强势,让两人大感意外。
好在这一席话还真个有用,棕袍男子拳头举起又落下,一摆袍袖,哼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家飞舟上,吆喝起来。
王晖与赵循辉见状,总算松出口气,紧忙对李澈问道:“子翰,你没事吧?”
李澈先朝王晖道了声谢,摇摇头,说道:“没事,这人收了力的。”
莫看李澈傲骨如松,他心下其实也在不住的打鼓,只是性格使然,让他在这种时候愈发不肯低垂下头颅罢了。
王晖拍了拍他肩膀,身子一软,坐回了赵循辉旁侧,问道:“大郎,我们下来怎么办?”
此前,他一直唤赵循辉作领事或者领队,极少称呼得这般亲昵,但经此一事,几人间关系无形间更近了一层,这会儿叫出口,却极其自然。
赵循辉叹了口气,极其无奈道:“又还能有甚么办法?只能先行回转了。”
他一顿,满脸苦涩,“商队除我们三人外,全军覆没,这副模样回去,只怕父亲少不了我一顿苛责,说不定连家主之位是否传给我,也要打上个问号……”
王晖听了,面色也有些隐忧,一时不知该说甚么好。
只能劝慰道:“就像子翰前次说的,人无完人,孰能无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没事就好。
况且这些人分明准备得极为周足,浑不似此前劫道那些人……”
讲到这里,他不由一窒,“又有哪伙劫匪能够一十三位筑基修士同来?却真怪不得你!”
李澈忽然出声,补充道:“对方还知道咱们合击战阵的阵眼要害,也知道你等几个筑基的对敌手段!”
他话没说全,但意思不言而喻。
王晖深深看了眼李澈,“子翰,你是说……咱们商队里有内应?”
赵循辉之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有些思绪混乱,此时经这话提醒,才回想起来蹊跷处,神色一凛,说道:“对!这事大有古怪,回去要好生想想原委!”
李澈摇头,“不定是我们商队内,也可能是来自赵氏族内。”
赵循辉与王晖心头咯噔一声,点了点头,却不敢再胡乱说甚么,随便下定论。
李澈神色坦然,全没些顾忌。
轰隆一声,忽然炸响。
三人循声望去,就见李澈方才“霜蒙满月”造就的冰瀑轰然倒塌。
却是这些劫道之人,开始回收五个同伙的尸身,处理现场留下来,有可能会暴露自家身份的蛛丝马迹。
其仔细程度,就连经受过八年锤炼的李澈也不禁眼皮一抽。
罢了这些琐碎,为首那棕袍男子一声令下,命人起了飞舟。
他在空中朝李澈三人着叫道:“赵大公子,货物我已安然收存,某家万分感谢,哈哈,却不须再劳烦护送,我等自行去也!”
说罢,在放肆的大笑声中,消失于天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