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滕却冷笑一声,“小爷我与何人交好须要你来管了么,便是那让你一直巴急得紧,服低做小也来不及的端木浚来了,也不敢管我翻脸!”
说着,看见李澈向自己望来,紧忙收敛了脸上的倨傲纨绔,坐正了身子朝他回以一笑,竟尔有些腼腆。
“你……”
虽是事实,但严明听他把自己说成走狗一般,面色顿时铁青成一块,却也只好瞪了眼李澈,愤愤说道:“就凭你也想与浚哥争,詹真人要是瞎了眼,才会真选你为徒!”
这话甫一出口,他见张滕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轻笑起来,当即便觉不妥,缩着脖子望了眼台前。
“够了!”
方正初蓦然出声,喝住了两人。
他本不是严苛的性子,听见两人无端起了争吵,本只想提醒几句,但此时听严明越说越不成样,却不得不出手管束。
“严明你目无尊长,当众诋毁门内前辈,尤其我才讲到你们要多多注意行止,此事若不严加惩戒,却是我教导不利。”
“便送你去仁王观禁闭,好生反思个两日,再来罗源观寻我,单独与你继续今日授课!”
方正初一面喝话,抬手放出一幕光帘,罩住了严明,一挥手,将其送出了浮台,消失在天外。
他可不想今日之事传开出去,被詹真人知晓有弟子诋毁自己,他却无动于衷,未加严惩,那到时候难做的可就他方正初。
李澈从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动静,但听到这严明提及甚么端木浚与詹真人时,却不禁心头一动。
他看了眼朝他拱了拱手的张滕,打算稍后授课结束,同这位前次还颇有敌意,如今却出言维护自己的黄川张氏子弟聊上几句。
方正初见场内又安生下来,复又开始讲授理法。
大约一个时辰后,他把玉册上的内容尽数过了一遍,又让众人自个儿回去后,得闲时也须要多多记看,不可犯了门中忌讳,随即就宣布散场,纵身飞遁离去。
众弟子起身相送,待他身影消失后,亦是三三两两地结伴而退。
杜原与廖白娘也遥遥朝李澈拱了拱手,一指天上,示意先行告退。
李澈回过一礼后,就想寻那张滕,转首即见其人正火急火燎从前头人堆里挤攘过来。
这十五、六岁地少年迥乎此前那般跋扈,近到跟前,颇为乖巧地一躬身,呼哧呼哧唤道:“李师兄。”
李澈心下虽好奇对方态度转变之速,但倒也不会当面问出这些叫人尴尬的事情,只是笑着颔首,亦微微躬身,招呼了一声。
未料张滕一时有些词穷,竟不知该如何接下话去。
还是李澈看出他不知为何有些局促,又想到自己还要问他些事情,于是就先开口问道:“张师弟可是有事找李某,若有甚能帮得上忙的,但说无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