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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座原本没有,如今却有的城池。”
李瑕策马到了城下,抬头看去,心中忽生感慨。
刘元礼跟在李瑕身后,却没能体会到李瑕的心境,唯觉骄傲。
他始终认为,开疆扩土不如稳固疆土。
“陛下请看,若想从漠北南下,只有沿这条河,蒙古语叫艾不盖河,我们叫它黑水河,如今也叫靖安河。此河发源于九原城东北的山地中,由南向北流。筑城于此,虽无险可守,却可控制唯一的水源。”
“不错,当年汪古部选择驻扎在此,不是没有原由。”
“城西有些山地,虽不高,却也方便设置烽火台。”
“五郎还是谨慎,朕在兴庆府见了杨奔,他开口便是奔袭哈拉和林。”
“臣斗胆,敢问陛下已决定与海都开战?”
“唯有一战。”
说着,御驾缓缓进入了靖安城。
就在李瑕身后不远,便是随行的后妃的仪驾,其中便有两个蒙古穿扮且骑着马的女子,正是朵思蛮与月烈。
李瑕像是个强盗一般,夺走了爱不花的部落、城池、妻子。
远远的,有人用望筒向月烈公主脸上看去,却只见她脸上一片平静,根本看不出她是否带着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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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年,靖安城是新唐王朝最北的一座城池。
也便意味着,一旦与漠北开战,它首当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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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北方草原依旧大雪纷飞。
雪地里,有几个牧民策马狂奔,一路向北,终于在次日傍晚赶到了两百里外一个名为满都拉的部落附近。
只见一顶顶白色的帐篷与雪地融为一体,有人点起了篝火。
探马归营,大帐中很快响起了议论声。
“消息是真的,唐主真的巡边了,已经到了敖伦苏木城,看起来只有两千骑兵护卫。”
“别急,让我想想……去年秋天收到的消息,说唐主会在冬天开始巡边,先去河西,从西夏旧地经过包克图草原往大都,没有错。”
“只有月烈公主能知道得这么清楚,还愿意把消息传出来。”
“把那个商人再带过来。”
不一会儿,几个蒙古勇士提着一个回回商旅进了大帐。
“说!是谁派你传递消息的?”
“别杀我……别杀我……我真不知道啊,我只是运货到长安,遇到几个蒙古女人,她们扣了我的儿子,让我到海押立送信。”
“万户,这话都问了许多遍了,一定是月烈公主,她也许是盼着大汗能救出忽必烈汗。”
“唐主真的只带了两千骑?”
“我看得清清楚楚,要不要杀过去?”
“先派快马传信回去告诉大汗,唐主真来了。再告诉勇士们,好好准备准备,该去抢夺些财物回来,弥补这个严冬的损失了!”
“好,大蒙古国要恢复成吉思汗时的传统……”
哪怕没有这个准备了半年的偷袭计划,随着新唐王朝这些年休养生息越来越富足,蒙军早已虎视眈眈。
他们新任大汗也迫切需要通过南下抢掠来巩固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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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忽然腾起。
从城楼上向北望去,能看到黑色的洪流正逆着黑水河向南而来。
“来了。”
“陛下何以确定蒙军会来?”
“这两年看海都越来越不安份,必是按捺不住要南下掳掠了。与其千日防贼,不如引他来。”
“陛下妙算,请陛下安坐此处,看臣破虏。”
李瑕只是点了点头。
如今他已称帝十四载,大唐军队早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
廉希宪劝他要灭海都要尽快,以免让海都在漠北站稳脚跟……这句话反了。
比国力发展,海都岂有可能比得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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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有火炮,别靠近城池!”
急驰中的蒙军将领不停吩咐着。
“我们截断唐军支援和后勤的道路,围困住他们,等大汗的援兵!”
“后面保持马力,防止唐主突围!”
“哈哈哈,唐主如果敢从城里出来,我们直接就能俘虏他……”
“唐军出城了!”
蒙军并不勒马,而是继续向前奔跑。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他们完全可以凭借骑术、射术消耗唐军。
汉人不擅射箭,弩箭距离太短,没办法拿他们怎么样。
双方就这样越来越近。
“准备放箭!”
蒙军士卒纷纷用双腿夹着马腹,从背上拿起弓箭……
“砰!”
一声惊响在草原上回荡开来。
“砰、砰、砰、砰……”
“咴!”
战马悲嘶。
犹在弓箭的射程之外,蒙军已一个个砸倒在地。
他们身上的皮甲已被击出一个又一个的血洞,血流不止。
“额秀特,那是什么?!”
惊魂未定的蒙军主将呼喝不已,连忙掉转马头。
“走啊!”
然而,唐军的马并不慢,且是以逸待劳、熟悉地势。已追了上来,又是一阵铳响。
“砰……”
战事很快进入了追亡逐北的阶段。
刘元礼喝令将士追击,自己却勒住了缰绳,回头看向身后的城池。
他知道,也许在凉州、在银川,已有大将在准备出征,誓要封狼居胥。但那不是他的性格,他只想稳扎稳打,保河套无患。
……
“追上去!”
“是我练出来的骑兵,就别让虏寇逃了!”
大喝声中,却是胡勒根策马赶上。
他在河套练兵多年,今日得胜,自是大喜,沿黑水河追了许久,不由诗兴大发。
“天子帐下多勇武,筑城塞上疆永固……啧,我今也写汉人的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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