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瑕做事仔细,又反复追问了细节,方才点点头,道:“你做得不错。”
姜饭挠了挠头,笑了笑。
“怎么?还有事?”
“知县,小人有点私事”
姜饭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才道:“小人看上严掌柜的了,能不能请知县作主”
李瑕并不吃惊,问道:“你管着谍报、暗杀之事;严云云打理生意。职任多有须配合之处,比如她要扩张生意,难保时不时要你杀几个人。你们若成了亲,必要调走一个。哪个?”
姜饭显然早便想过这事,挠了挠头,低声道:“严掌柜一个女人以前知县无人可用才用她,小人是这般想的那啥,换个人顶替她也成吧?小人看李郎君就很聪明,能管那些事。”
李瑕笑了笑,问道:“你实话说一句,是真喜欢她,还是因她是韩老的义女?”
姜饭一愣。
他低下头,没有马上回答。
既像是自己也迷茫,又像是不敢实说。
“小人小人”
“没关系。”李瑕道:“当时庆符军新建,那么多人中我选了你来做这些,便是因你聪明。”
“小人不聪明。”
“那是你还没意识到,当时你反问我‘邬通反了?’这一句话,足可见你聪明,懂站队。若出身好些,你的前途未必输给江春。”
姜饭老老实实道:“小人确实是想过严掌柜是韩老的义女,小人若娶了她,便算是韩老的女婿等知县你再与韩家结亲小人也能与知县有亲”
“想的倒也没错。”
“说起来,那么多弟兄里,就小人有这个心眼小人也觉得自己心眼太多了,有点坏。”
李瑕笑了笑,道:“不必有这种顾虑,这是你的眼界、你的聪慧。我用你,用的便是你这的心眼,自信些。”
或许是因出身、或许是因断了一只手,姜饭把聪明与狡诈当成一回事,害怕因为有心眼被人说三道四,有时便有些畏畏缩缩。
他想了一会,又道:“不过,除开韩老的关系,小人还是看上了严掌柜。”
“你看上她什么了?”
“她够狠,她做起事情来小人也不知咋说。”
“她有主见,不畏首畏尾。”
“对对,她身段也好。”
李瑕摇了摇头,道:“你那不是喜欢她,是想成为她那样的人。你看,你很清楚,怎么样才能做好我的情报头子。”
“小人不明白”
“严云云不适合你,你也不懂她。你若懂她,便不会说让她放弃差事,她最缺的是安全感,嫁给你不会有的。”
姜饭似乎并不诧异。
他这人看起来不聪明,但很多事心里有数,只是还不够成熟。
李瑕又道:“我打算让军中适龄的将士与流亡难民的女子婚配,你带个头吧。”
“小人听知县安排。”姜饭老老实实应下。
“你我之间,不管你是不是韩老的女婿,不讲究你是不是我的亲戚。我信重你,是为你这个人,明白吗?”
姜饭因这句话自信了不少,重重点了个头。
李瑕并不觉得开导姜饭是浪费了时间。
基业草创之初,哪有那么多现成的人才。
都是要靠他一手培养,过程当中,这些起于微末的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他要靠他们做事,却也要好好帮他们解决烦恼,帮他们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