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葆春老婆临终的时候曾经嘱咐过沈建功,老二麻金城是个好人,只是心眼儿不实在。唯恐大凤受欺负,虽然是料到了也托付了,最后的事情也是如她所料,可是已经没有人管。说来也不奇怪,就是皇上托孤也有落实不了的时候,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
麻金城自从师娘故去以后,和大凤回到了西山。工作虽然轻巧却再也没有过去的风光,一天到晚在单位里一张报纸一杯茶的混日子,闲的时候和同事打打麻将喝点儿小酒,和老婆大凤无论是从生活习惯还是语音沟通甚至思维模式上都不一样,渐渐觉得没意思起来。
大凤自从到了北京这几年,一直就觉得北京是个天罗地网,几乎每天都有弄不明白的事,这不是大凤的智商不够,实际上,大凤到了北京也没见过什么世面,除了在白葆春家住的那段时间算是城里,几乎是在西山这个地方待着,以至于她没去城里之前觉得,北京要是这样跟陕西的家乡有什么区别呢,连山也没有家乡的大。
大凤在家做饭洗衣哪也去不了,麻金城曾经给她找了个托儿所的差事,可是她的口音太重,托儿所怕影响了孩子又不要了。大凤几次想回家,麻金城拦住了,因为大凤虽然和他过的不太舒服,要是大凤走了,收拾屋子做饭洗衣指望谁呢?
这么多年下来,大凤也没有孩子,麻金城倒是不着急,因为他总想,早晚有一天和大凤过不下去了,没孩子倒也省心。
夫妻的日子过的不冷不热,虽然吃喝不愁却像车轮一样不紧不慢的转地没有声色。麻金城曾经也想过打听一下师弟和六嫂的消息,只是人已经懒了,大凤曾经也要求过他带着她去城里转转,麻金城也没有心思,人要是进入了这样的几乎麻木的状态就成了惯性。
“人家都带着老婆去看场电影你也没带我去过”大凤说。
“每礼拜礼堂里都放电影,还不花钱,上城里头看什么?”麻金城说。
所以,这些年麻金城就是混日子,今天又碰见了大毛,让麻金城重新想起了这些人,看来人们对过去的眷恋是一种天性,人的心里到底能留住什么,不是他自己说了算的。
麻金城看了病拿回了药,大毛的点滴也打完了,麻金城本想打听一下六哥和六嫂的情形,只可惜没法问。因为这里他唯一还算熟悉的人是大毛,而大毛正病着。小二子给大毛开了药回来告诉母亲,大毛还要打几天点滴。
小二子母亲说:“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每天打车陪着大毛就是了,你忙你的去吧。”
麻金城听了说:“大妈,您不用打车,我有车离这也不远,我每天接她来就行。”
小二子母亲不知道怎么答复麻金城,因为她不能想象这个人和大毛的关系说:“不用麻烦你了,我在家里待着没事。”
麻金城坚持要接送大毛打点滴,弄得小二子和母亲都不知道怎么好,倒是大毛心里清楚,觉得不是外人答应了这才算定了下来。
打完点滴麻金城跟着他们开车来到了家里,喝了一杯水,小二子母亲要留饭,麻金城没有吃走了,并约定第二天早晨就来。
麻金城走了,小二子不明白的问大毛:“这个人这么热心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大毛说:“他和我哥哥是师兄弟,一起学徒,还有个大哥叫沈建功你是见过的,他要这么做是不能拦着的。”
“我现在听见哥哥这俩字脑仁疼。”小二子说。
小二子母亲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大毛怕小二子母亲知道瞪了小二子一眼,小二子连忙住了嘴。
第二天,小二子母亲给大毛做早点刚吃完,楼下传来了汽车喇叭声,她探出窗户一看是麻金城,大毛已经好多了,正在收拾屋子。
“大毛,你那个二哥来了,在楼下等着你呢,你放下我来吧。”小二子母亲说。
大毛听了急忙穿好衣服,小二子母亲也要跟着,大毛说:“您不用去了,外头挺冷的,这不是外人您放心吧。”
小二子母亲听了只好答应,看着大毛下了楼。
离医院不远,大毛上了车没一会儿到了医院,进了注射室扎上点滴麻金城坐在大毛身边。
麻金城除了要帮师弟的妹妹的忙以外,就是一个打听他们消息的心思,于是问道:“你哥哥怎么样呢?”
大毛对麻金城要问这些早有预料,他知道哥哥跟麻金城就如兄弟一般,告诉他没有问题。同时,大毛也很希望这个师哥能帮帮哥哥,因为这是最让她担心的事,所以,从昨天麻金城提起要接送她打点滴就一口答应了。
“二哥,愁死我了。”大毛说到这不由得流下眼泪。
麻金城看见这情景吓了一跳说:“你先别哭,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大毛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麻金城听了点头叹息:“这小六子还有这份儿花花肠子,我早就说他外表忠厚内藏奸诈。”
麻金城的这句话是多年以前说的,那是因为六嫂,大毛并不了解这句话的来历听了说:“二哥,你说怎么办呢?”
“你好好的养病,都有二哥呢,等你把这几次点滴打完了我就去城里找他。”麻金城说。
“我也想跟你去。”大毛说。
“你不去,这是我们哥儿俩的事,家里的事还轮不到你跟着忙和。”麻金城说。
“可怜我嫂子,把心都掏给这个家,到现在落了这样的结果……。”大毛说着又哭了起来。
“你嫂子有你嫂子的毛病。”麻金城说。
“我哥哥从那次走了就再也没回来,不知道去了哪,你上哪找他去?”大毛说。
“他就是孙悟空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心儿。”麻金城说。
“我嫂子带着大壮,孤苦伶仃的在南菜园那样的大房子里,多可怜……。”大毛说。
“她自找,你别惦记了,我叫你二嫂去陪着她。”麻金城说。
“二哥,你见着我哥哥一定叫他给我嫂子赔个不是,你就说是我求他了……。”大毛一边说一边哭。
“行了,哭天抹泪儿的事就解决了?这看来不是个赔不是的事,你嫂子是个活鱼摔死卖的宁丧种(执拗),你哥哥现在给她跪下都不管用。”麻金城说。
“那怎么办?”大毛听了说。
“我去了就知道了,你先把病养好了。”麻金城说。
“二哥,我还求你点儿事,要是能行就叫嫂子把大壮给我弄回来,天这么冷,他从南菜园上学就远了,起那么早孩子受不了。”大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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