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酒桌上的话,那么下了酒桌就笑笑便罢了。”千巧抬头看了那人,他是偃师城的钱庄老板,真正的巨富人家。
“且不说千巧还小,上不得三媒六聘,就算千巧年纪合适,也不是烟花柳巷的卖花女子,给些金钱便能戏弄于股掌之上。四爷你与父亲有旧,父亲欠你那些账您也一直没收,这份恩千巧记得。”
“但是这样调笑始终有些过了,千巧曾经是您的侄女儿,现在不过是赌场的小婢,抬举过了千巧承受不起。”
这段话从这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女孩中款款诉出,端得不卑不亢,掷地有声,令在场人都不由镇了一下。
她入过学院,学识休养都是上上人等,却在最接近自由的岁月里被命运套上了脚镣,她蛰伏下来,却从未屈服,命运尚不曾将她压倒,所以她便在喘息的空当不惜一切地反击命运。
七夏抬头用醉眼看了看这个不怒而威的女孩,突然笑了笑。
这个他临时起意的计划,似乎有一个很好的主角。
所以他骤然出手,伸手将在身边的千巧揽入怀中,轻轻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同时哈哈大笑:“甜心你陪他们说这些没用的作甚,看大爷我将他们赢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少女穿的是布料极少的肚兜,所以清晰可以感觉到七夏光滑坚硬的手掌,握在她手臂上的感觉。
千巧不由脸有点微红,她正坐在七夏的腿上,正面对着所有的赌客,她来这里之前是正经人家的小姐,来这里之后冷冷清清,刻意不去接一些报酬丰厚但是会被赌客拉拉扯扯的位子,所以被这样对待,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在七夏的怀中,浓郁的男子气息伴着重重的酒气扑面而来,让她的整个身子不由有点发软,她下意识地想要发狠,推开这个登徒子。
但是不禁她纹饲推不动对方,反而耳边响起那个熟悉的冷静男声。
“说好了要一起演一出戏剧,那么我的女孩,可曾准备好了?”
即使在很多年的以后,千巧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也从未想到过,自己那个时候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勇气,给予这个男人自己全部的信任。
毕竟他们才刚刚见面。
千巧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她温驯地像是****掌爪的小猫,依偎在七夏的怀里,生疏地抱起他的一条手臂磨蹭着,软媚道:“那就看你的了。”
七夏感受着手臂上温软丰盈的触感,心中轻轻叹道果然每个姑娘都是天生的影后,只看她们愿不愿意发掘这份天赋。
炎发灼眼的少年再次探出手臂,将金色的筹码重重压在桌上。
“无双豹子!”
……
……
原本有人以为这个突然振作起来佣兵将会真的如他所言大杀四方,但是赌桌上永远不会以你的意志作为输赢的决定性因素。
“无双豹子!”千巧淡漠看着金色的筹码被长满老茧的大手拿走。
“无双豹子!”周晹的醉眼中恋恋不舍地望着金色的筹码干瘦如柴的手取走。
“无双豹子!”七夏向着周晹蛮横伸出一只摊开的大手,学长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筹码中拣出一个银筹码给馆主大人。
“嗯?”七夏发出淡淡的鼻音。
周晹学长哭丧着脸将所有的筹码推在了他的面前。
“无双豹子!”
“无双豹子!~”
在这位馆主大人孜孜不倦地作死中,他成功败掉了所兑换来的全部三十个金筹码,连周晹小胜赢的几个银筹码也输得精光,此刻手中仅仅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黄铜筹码。
哪怕他还坐在座位上,没被轰出去。
这是因为,赌场上,只要你还有一个筹码,你就有作为玩家玩下去的资格。
“玄不救非,氪不改命,实乃真理。”七夏哈哈大笑着将那枚黄铜的筹码塞给了腿上的千巧。
“这一枚甜心帮我压吧。”
在少女的耳边,慢慢响起了那个男子沉稳安静地声音。
“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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