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的话压根就不可信!”周彤振振有词,“两年前你从静心观下山之时就说,从此不用神通术法,与我们一刀两断,可你刚刚与那蛮子打架时,用得可顺手了,就连姐姐给你的捆仙绳也毫不犹豫的祭了出来。”
“你!”赵冲面孔涨得通红,但确实无力反驳。在与风池相斗时,以风池之蛮力,他手中之枪虽非凡物,若不以法力灌注枪体,恐怕在第一次碰撞中就败下阵来。
“你看你看,被我说中了吧。”周彤见拿住了赵冲命门,死揪着这点数落起来,“依照你这言而无信的样子,且不论我和曹胖究竟有没有犯法,只要跟你到了县衙,要杀要剐,怕是由不得我们了吧。”
依照周彤的牙尖嘴利,赵冲毫无还嘴之力,站在原地默不吭声,由着她数落了一通。赵冲的脸色也在周彤的喋喋不休中愈发阴沉,他强忍即将爆发的怒气,对上官媚说道:“媚娘,此为无极唯一可重抵军中的机会,还望你成全。”
上官媚摇头道:“他们不会跟你走,周彤和曹胖确实说了假话,但他们的所做所为并非为了自己,每年静心观都会有很多无依无靠的人来投靠,去岁大寒更是如此,他们为乡亲做的事情比你我多得多。”
“姐姐,你早就知道了?”周彤惊讶的看着与自己情同姐妹的上官媚。
“当然,道长云游之前曾与我言,以善载道,道愈弥坚,可获道心,得沐天恩,东风近,福报至……我当时不懂道长所言究竟何指,但今日我想机缘到了。”上官媚回应道。
“什么机缘?”周彤和曹胖虽同处静心观之内,之前可从未听闻。
“道长是灵台境修士,不肯收我等为徒,却又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有什么奇怪的?道长胸襟宽阔,慈悲为怀呗。”周彤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道长术法神通自称稀松,唯对‘占’之一道自诩绝佳,岂会妄言?”上官媚知道,依照周彤和曹胖的性格,原就无法领悟占术,道长是以从未教授他们此课,多言无益。她话锋一转,一改之前的温婉之色,以惋惜并怜悯的目光看着赵冲,继续说道:“军候无道,酷吏横行,你虽没有跟着作恶,但听之任之,以一己之私凌驾于百姓福祉之上,泯为鹰犬而不自知,既然如此,你我恩断情绝,你走吧……”
“媚娘,缘何定要逼我?”赵冲恨声道。
“不是我逼你,是你执迷不悟。”
“媚娘,以你之聪慧,怎会不明白我心中所想,县丞只说让我将三人带至县衙,我即可领兵戍边,即便我走后有何变故,有你在又能出什么大事?”
“县丞是想把他们三人请去,许以厚利,好与他沆瀣一气,鱼肉乡民吧?”上官媚以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赵冲,问道,“既然如此,你大可跟他们三人直言相告,为何又摆出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赵冲面色发白,低头不语。
“你不说我也知道,一个乡绅之死算不得什么,肯定是县丞得了密报后,认为周彤他们凡心未泯,试图招揽,召集众人商议时,是你主动请缨前来。”上官媚乌瞳中流露出极度的失望之色,不怒反笑,“你领命后,又担心照着县丞之言软语相求恐被周彤她们耻笑,所以自作主张,索性强势拿人,我说得对吧?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赵冲哑口无言,头垂得更低了。
周彤虽预感到赵冲会来拿人,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名堂,闻言如醍醐灌顶,用手肘顶了曹胖一下,小声道:“胖子,学着点。”
“嗯嗯!”曹胖的猴头点得特别顺溜。
“哎,无论你如何看待于我,无极定要重返边关,重振家族荣光,否则无以面对父兄在天之灵。”赵冲猛然抬头,满脸铁青,一字一句的说道,“还请媚娘成全!”
“不必求我,周彤和曹胖不会跟你走,就连那个被捆仙绳困住的外人,我也不会让你带走。”
“既然如此,那无极就得罪诸位了!”赵冲言尽于此,消失的煞气再度迸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