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织衣部发生了一件小事,常年派驻在外从事走商的嫆狐回到本部安享天年了。嫆狐年轻时候倒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但时运不济,一次狩猎中被野猪咬了,就此瘸了条腿。从那以后,他便只能做些省力气的活计了。
这些年来,嫆狐当初在族内的朋友凋零了大半,还在世的已不多,他的回归可谓风平浪静,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他此次还带回来一个少年人,据说是在牧水部认识的。这少年帮嫆狐打点生意,并非牧水部人,而是泽南西边一个小族人士,在牧水部走婚未成因仰慕织衣部风土人情就跟着一同过来了,并拜了嫆狐为义父。
嫆狐是个残疾人,一生未婚,虽氏族大家庭对他同样赡养,可终究不如有后人常伴身侧贴心,对于此少年的出现,大家并不觉得意外,反而觉得嫆狐此举在情理之中且颇为高明。
嫆姓这一支的掌事者就是小女娃娃,能从简的事情绝对不会复杂化,给嫆狐安排了一个简单住处,按照惯例收录造册按月配给用度就算完事了。至于那少年人因未携带生庚与其出身部落的证明,就未纳入织衣部的花名册,但允许他跟嫆狐住一块。嫆狐是族内老人了,朋友少,但面子还在,大家也信得过,在他的要求下,织衣部嫆姓一支就给了少年一个走货郎的牌子,让他在织衣部安定下来。
这少年模样俊,初来时还引得不少妇人抛媚眼儿,可仅仅过了几日就连鬼都不上门了,无他,主要是这少年不讲卫生,面皮虽白净可天天的不洗脸,脖颈里都是一层层的汗垢,隔老远就闻到偌大一股鱼腥味,就跟时刻背着一坛子臭鱼烂虾在身上一般,使人作呕。于是,但凡鼻子能出气儿的主,一见了他都要远远隔开数尺开外,实在避让不了就屏住呼吸,以极快的速度在他身边快速擦身而过,然后才敢自由的喘息。
织衣部在泽南属于一等一的富庶之地,这么个邋遢少年自然惹人嫌,不乏有人在嫆狐面前数落,让他好歹也劝一劝,可不知嫆狐是老糊涂了还是真的耳又聋眼又花了,跟他讲话实在太费喉咙,往往还说不清楚,最后大家索性就懒得管了。
这少年虽不讨人喜,可也不是一无是处,最厉害的就是其深谙水性。反正,族人每次见他去捕鱼,从没见他带过鱼叉之类的工具,只手中拿着一根柳条,到了河边也不脱衣服,只见他将鞋子一甩一个猛子扎到了水里,然后水面上的涟漪都没了,还不见他冒头。第一次见了此景的城门卫可吓得不轻,还以为这少年就此溺毙了,张罗着要撑船去找人时,他竟然从百十丈外的水面冒出头来,然后柳条还从一条近一人长的大鱼腮帮里穿过,一人一鱼就在那里扑腾,片刻之后,他就拽着这条大鱼回到岸上,浑身湿淋淋的扛着大鱼就朝集市方向跑去了。
这少年除了水性好,剖鱼更是一绝,去鳞、解体、去骨、分段、切片,一整套技巧使将出来,可谓眼花缭乱,就这样,以物易物找他现杀现卖换取鱼肉的氏族人倒是不少。于是,这个平日里大家伙唯恐避之不及的少年人,竟也在织衣部立住了脚跟。只是,除了找他买鱼,就再也无人愿意接近他了,属于新鲜感一过,就再也不引人注目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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