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平四年(1067),十九岁的颖王赵顼即位,史称神宗皇帝。四年前安葬仁宗皇帝就花光了皇宫所有能拿出来的钱,包括左藏库的全部家底。左藏库是太祖皇帝考虑到契丹强大,无法立即收复,准备攒足够的钱,用这些钱要么把幽云十六州买回来,要么招募军队打回来而设立的。皇帝的家底都用光了,安葬英宗皇帝是不省也得省了。好在英宗皇帝是在位皇帝的亲生父亲,即使从俭也不会被人说三道四。
四年换两个皇帝,政局定是风雨飘摇,好在有宰相韩琦、参知政事欧阳修这样的定盘星。二位是君子,而君子果断定盘那也是雷霆万钧。有人说他们果敢坚毅,就有人说他们飞扬跋扈。只是看说话人是旁观者,还是当事人罢了。台谏们搞人身攻击的时候,御史台的副长官吕诲的解职文书,中书就没敢让知制诰韩维拟。韩琦就担心节外生枝,知制诰是中书省里最敢跟宰相唱反调的,王安石那一副混不吝的样子还历历在目。韩维对韩琦直接绕过他裁决的做法气得牙痒痒。韩维和韩琦都姓韩,倒是没什么亲缘关系,韩维是真宗朝参知政事韩亿之子,哥哥韩绛是王安石的同年,也是朝廷高官。龙图阁直学士吕公著是前宰相吕夷简的儿子,虽然地位足够高,家族足够显赫,那也是轻易不敢顶撞韩琦的,成天被韩琦训的灰头土脸。韩琦在英宗继位、太后撤帘、濮议之争、神宗继位事件上都是雷霆手段,让这些事件的参与者至今都心有余悸。但韩琦的强硬立场都是在维护大宋的国祚,从没有徇私枉法、蝇营狗苟,他有什么错吗?他没错!其他人没有他的能力和魄力,但不表示其他人就心甘情愿的在雷霆中颤抖。
雄姿英发的神宗皇帝首次披露了太宗皇帝就是受辽国箭伤复发而崩逝的,这是大宋的耻辱。他感慨自己接手的不是大一统的中华帝国,而是西夏、辽、宋三国鼎立的局面,大宋还须要每年向西夏和辽进献无数的钱财和丝绢,这样的局面就是和魏、蜀、吴三足鼎立相比都不如。现在先皇的葬礼都没钱办,信誓旦旦收复国土用的积攒都已消耗殆尽。这些都促使着这位年青的皇帝始终激励自己要成为一代有为之君。
韩琦、欧阳修、富弼、蔡襄这些庆历一代改革派的主力除了已经离世的范仲淹都回到了朝廷,并且都在两府三司任主官。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还会像年轻时那样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吗?神宗皇帝迫不及待的向他们讨要富国强兵的良方。
当神宗皇帝满怀期望的问理财专家张方平:“怎样才能积累足够的经费收复故土?”
张方平说:“当省则省!渐渐的国家就能富足了。”神宗皇帝现在连安葬父亲的钱的都没有,还要靠省攒出钱来打仗?这让神宗皇帝怎么也想不通。
当神宗皇帝问司马光:“怎样才能治理好国家?”
司马光说:“修心三点:一曰仁、二曰明、三曰武;治国三点:一曰任、二曰赏、三曰罚。”
神宗皇帝大失所望,这些说了和没说一样的话不知能对执政有何指导?除了大义凛然的夸夸其谈毫无意义。治国出了问题,不外乎就是没做到这些内涵和外延都含糊不清的道德要求。
神宗再问批评宰相时义正严辞的御史中丞王陶:“宰相治理无方,请卿讲讲怎么治理国家?”
王陶说:“亲贤臣,远小人;陟罚臧否,不宜异同;朝廷之事,悉以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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