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民族内部矛盾激化,没有统治者愿意去加强民生,解决实际问题,几乎无出其右的都采取激化民族间矛盾的手段。梁氏不断强化宋夏之间的矛盾,试图用宋夏战争来转移日益激烈的党项内部矛盾。他们不会管会不会生灵涂炭,只会关心权力是不是在梁氏手中。
夏乾道二年、宋熙宁二年(1069),梁太后向宋朝上表,请求以塞门、安远两寨换回绥州。绥州原为西夏属地,地处宋夏边界,无定河下游西岸,扼守宋夏通道要害,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宋朝名将种谔用计取之,陛下当然不肯答应。梁太后以此为借口,派兵进攻秦州,杀死宋朝将士数千。宋朝为了报复西夏的进犯,下令禁绝边境居民与夏民的贸易往来。梁太后又以宋朝断绝互市为由,再次派兵进攻庆州,大掠宋朝人畜而还。几个月后,西夏国相梁乙埋亲自率兵进攻绥州境内的顺安、绥平、黑水等寨,接着又围攻绥德城。熙宁三年(1070),梁太后号令全国之兵倾巢出动,分数路大举进攻宋大顺城、围攻柔远寨。因进展缓慢,梁乙埋又分兵进攻荔原堡和淮安镇,直逼庆州城下。宋夏激战九天,大宋五员大将战死,依然没有击退夏军的进攻。
听完王韶的讲述,在座的所有人都神情凝重,沉默不语。
这样一个内忧外患的大宋朝,士大夫们还在为要不要改革喋喋不休,究竟是二分利还是四分利吵的昏天黑地。前方的战报一封接一封的送到朝廷,败多胜少。一起送来的还有司马光一封一封的书信,劝诫王安石要遵守祖宗家法,不要再进行这个无法完成的改革了。这发疯般的改革除了让别人和自己都不舒服以外,没有任何益处。
王安石恭恭敬敬的给司马光回了一封信《答司马谏议书》。几番书信过后,司马光决定再和王安石进行最后一次面对面的沟通,无果就分道扬镳。
司马光说:“介甫改革举国反对,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王安石说:“君实责我拒谏,如果言官的每一句话我都听,不要说改革,就算不改革也手足无措。”
司马光说:“推动改革用的是公权力,公权力怎能在没有监督与商议下行使?更何况你的改革都在征利。”
王安石说:“改革为公,为天下而理财,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为征利。”
司马光说:“今之利进了‘天下’,不过是进了朝廷罢了。之前之利又进了哪里?”
王安石说:“土地受豪强所兼并,财富受财阀以聚敛。国弱民贫日益甚之。”
司马光说:“今之财富进朝廷,豪强与财阀会善罢甘休?他们会变本加厉的向人民索取。”
王安石说:“国之弱怎可御敌?民之弱何以生息?”
司马光说:“没有士大夫、豪强、财阀就没有国、没有民,何谈国弱民贫?”
二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欢而散。几天后,翰林学士司马光出的入馆阁考试题目是:“天地与人,了不相关。灾害地震,皆有常数,不足畏忌。祖宗之法,未必尽善,可革则革,不足循守。庸人之情,喜因循而惮改为,可与乐成,难与虑始。纷纭之议,不足听采。”简而言之,论“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这话咋看都像是王安石的语气,神宗皇帝知道后很生气,要求赶紧把题目改了。
神宗皇帝问王安石:“朕尝闻此大逆之论为卿所言?”
王安石一头冷汗:“臣不敢!”但王安石心里却认为,这话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