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中元节,谢无欢一早便准备凝露山祭祀一事,她原本要一个人去,可是太师怕她礼仪不周,便着谢琦陪伴,快去快回。
叶冉知道谢无欢因为家人的冤屈,势必会到凝露山去难过一番,于是打算陪她前去,刚到谢府门口,便看见谢琦扶着谢无欢上了马车。
他一脸苦笑,原是自己多此一举,转身回去带上左青去了卧虎山。
回来的时候赶巧不巧地又碰见了谢琦的马车,叶冉心里顿时凉凉的,又想起荆州她做梦都喊谢琦,更是心痛不已,简单地打了招呼后,便打马上前了。
夕阳西垂,暮色渐起。
护城河上已经点点星火,为那些逝去的亲人指明方向,谢无欢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为家人指路的机会,也早早备好了河灯。
她经常梦见三哥找不到回来的路,可是她却怎么也抓不住对方的手。
对于离去亲人的哀思,好似河灯一般总会越走越远,然后又不时慢慢靠近,这是一个循环的过程。
这么多年来,叶冉还是第一次放河灯。
月色朦胧时,火烛照亮整条护城河,如星河一般,缓缓朝西流动,逝去的亲人便会借着光找到回家的路。
谢无欢放一盏灯喊一个人,爹爹,娘亲,哥哥,……最后不知道喊了谁,喊着喊着眼睛就模糊了。
叶冉则是一灯结束,刚起身,瞅见不远处的谢无欢,犹豫片刻后准备上前,此时谢琦下来台阶,扶起谢无欢。
他呆立半天没动,直到两人的身影被人群淹没,才失落地看向远去的河灯。
左青知道叶冉的担忧,道:“无为兄是个尽职尽责的哥哥。”
哥哥二字再一次刺痛叶冉,他没有回应左青,径直上了台阶。。
“叶公子!”
一纤细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叶冉回头看见元箐羞答答地站在不远处,他现在也无心情与他人说话,于是勉强挤了点笑容,点点头打算离开。
元箐却来到叶冉面前,“多久不见,公子可还记得箐儿?”
他还真不记得对方的姓名,好在见面打招呼是不用指名道姓的,“小姐莫不是也来放河灯?”
除了这明知故问的话,叶冉也实在找不到话题。
“是的,真是好巧遇见公子。”
“今日是中元节,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冉不打扰了。”叶冉又准备转身。
左青远远瞧见谢无欢与谢琦走过来,原是打算带走叶冉,免得误会更深。
不远处谢无欢与叶冉对了一眼,都低下头去。
谢琦急忙上前行礼道:“真巧,叶兄左兄也在?”又有点诧异地看了一旁的元箐,拱手道:“元小姐好,你们这是?。”
“巧遇,巧遇。”左青急忙道。
“我就说,没听说放河灯还约好一起的?”谢琦尴尬地笑笑。
谢无欢就刚才福身后,没有任何动作,默默地立在一边。
叶冉瞄了一眼谢无欢,心下说不出的滋味。
左青看着一边的谢无欢道:“小柒没有跟您一起出来吗?”
谢无欢摇了摇头,并未出声,今日不同往日,她脸上即便有再难看的表情,大家都认为正常。
“我带无欢前面有点事,就不耽误大家了,你们聊。”谢琦说着看向谢无欢,两人一前一后从叶冉身边走过。
“公子,可否送箐儿回去?”元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