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欢顿了片刻,追上谢琦的步伐,有意挽住他的胳膊,叶冉眉头紧皱道:“好。”
最后送元箐的自然是左青,叶冉一路又气又急又恼又没办法,回去进了卧房独自生了好长时间闷气。
至此以后,两人关系变化微妙,之前还斗斗嘴,互相贬低一下,现在好了,看见跟没看见似的。
上书房赵雍又在发火,“姓楼的既然不想要命,传孤口谕,立即处斩,成年男子充军,十岁以下即刻发配,即刻。”
赵雍在桌前踱来踱去,怒火难压,将奏折扔了一地。
谢无欢看了替他难受,这个男人一天里五分时间面无表情地低头忙碌,三分时间在发怒,两分时间在忧愁,看着也怪心疼,不过二十几岁,却过得比她爹还无趣。
坐在至高无上的位置,连吃喝玩乐都不能凭自己所好,她突然觉得那日后花园嘲笑自己而表现出来的欢乐真是难得。
叶桁道:“荆州摆在面前,他还敢顶风作案,也是活腻了。”
元懋看了一眼平庸侯,顶着惹怒赵雍的危险道:“君上息怒,楼繁死不足惜,只是这收受贿赂,如此重罚,恐引起朝野不安。”
话没说完,额头的汗珠却不争气地冒了出来,这个时候无疑是太岁头上动土。
赵雍脸色陡变,“丞相觉得孤罚重了?”
“微臣不敢,只是……”他摸了一把额头道:“只是楼繁有些才能,何不从轻处罚,让他将功补过。”
“受贿,欺压百姓,他眼中没有王法,孤眼中就没有他建得功。”赵雍依旧火气冲天,喊道:“言久,着近卫军去办。”
“君上,楼繁该死,但处理全族,恐怕确实严重了些。”叶冉少见发表看法,这样替人求情绝无仅有,“将他处死,以此为戒,下次有犯者,一律抄家灭族。”
谢无欢现在只要听说谁干坏事不自觉联想到平庸侯,所以叶冉为楼繁辩护,她认为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心里又将叶冉痛骂了一顿。
最终赵雍的怒火平息,按叶冉说的吩咐下去,大家陆陆续续地出了上书房,唯独叶冉没走。
谢无欢见只有他们三人在,觉得尴尬,又因为叶冉刚才嘴脸惹她不快,于是自觉地站去了门外。
平庸侯刚到宫门口,元懋就跟了上来,“今天叶冉能帮我们说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今日王上确实罚得重了,论受贿,十官九收,都抄家发配?”平庸侯不过觉得叶冉说了大家都想说的,这本就是他。
叶冉在上书房呆了很久,出来时见谢无欢坐在不远处,遂上前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坐着当差的。”
谢无欢看也没看一眼,“君上都不管你管得着?”
“君上越是不管,你越该注意分寸。”叶冉提醒道:“太高调容易引起别人的敌视。”
“叶将军,你爱管谁管谁。”谢无欢嗖地起身,想想又坐下去道:“我偏坐着?”
谢无欢鄙视,根本不在意他脸上的无奈表情,叶冉要说的话也完全被她堵回去。
“没事的话麻烦你让让,别挡着我阳光。”说完伸手将他推向一边,想想又后悔了,难道这个季节还要晒太阳?
言久回来时看见一站一坐的两人,上前道:“叶将军还没走?”又看看谢无欢摇头,“您别坐着了,一会宫里的主子们要来给君上送点心,见着您这样,又得数落老奴了。”
“你跟君上说,我不舒服。”谢无欢站起来气呼呼地走了。
“这是怎么了,最近除了君上就属她火气最盛。”言久好意相劝,谁知人家来了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