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欢点头保证,并说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再深的伤口也会愈合的。只不过动起疤痕还是忍不住隐隐作痛。
叶冉起身准备出门时,谢无欢喊了一声,她原要道谢,但是两人对望了许久,谢无欢还是没有说出口。
叶冉道:“别怕……”出门后还不忘嘱咐侍女好生照顾。
第二日一早,郡守便请人看了日子,定在三日后开土请灵。
谢无欢一整日都病恹恹的,一颗心始终悬在嗓子口。叶冉看见心疼不已又无法帮她解忧。
宫扬命媳妇好生陪着谢无欢,顺便开导。只是这样的事情谁又能开导得了?
宫扬媳妇一心想将谢无欢的心思引开,苦于两人刚刚见面,无从了解,于是七扯八拉也没能提起谢无欢的兴致。
叶冉一上午都在与宫扬商量迁灵的细节与注意的要点。
谢无欢之前就说过,请人做法事后决定就地火化,骨灰带回。午饭前两人又去准备了骨灰盒,还按要求将纸钱香烛一应配全。
午饭时叶冉才来到谢无欢的卧房,见宫扬媳妇在便上前礼貌道:“有劳嫂子照顾。”
宫大嫂微微福身笑道:“公子客气了,我家夫君总是怕怠慢了小姐。”
谢无欢微笑立在一旁并不言语,她心中明白,大家怕她陌生地方又要经历那样的事情,难免郁结。
三人又客套了一番,宫大嫂才出门。
叶冉看看谢无欢,虽然精神欠佳,但总体还是令人满意的。
这两日叶冉对待谢无欢的态度发生了历史性转变,温柔细腻,再不像那日河边骂她是猪的模样。
谢无欢倒了一杯茶推到叶冉面前,依旧垂手立在一旁。叶冉拉她坐下安慰道:“日子选好,其他事宜正在准备。”
两人说了一番话便听到有人来传午饭。
昨晚没睡好,午后谢无欢懒洋洋地躺下睡了。
一觉睡得昏天暗地,屋外起了风,窗户被风开开关关,谢无欢惊醒,她唤了两声侍女无人应答。
一阵恐惧袭上心头,陌生昏暗的屋内,她突然忘记自己在哪?
窗外阴沉似乎要下雨,她想起小时候自己的卧房外有颗芭蕉,她想起芭蕉不远处有桌子,大哥的书还在桌子上。她想起自己偷偷去菜市口,刑台上到处都是猩红的血……
“来人。”她起身赤脚去开门,眼里满是恐惧,“叶冉,叶冉!”
正好叶冉开门进来,见她慌不择路地抱住自己,惊道:“怎么了?”也顺手将她抱紧。
谢无欢抽抽嗒嗒使劲往他的怀里钻,道:“你去哪了?”
“我就在隔壁,没事了,”叶冉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安慰道。
叶冉估计她做了噩梦,吓得不轻。以前他不管,也管不了,以后他一定要好好待她。从再见面到现在他没见谢无欢笑过,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将来能让她发自内心的笑,名正言顺的笑,这一切现在尤为迫切。
痛苦她逃不了,那就陪她一起面对,能为她分担多少就多少。
“我以为你走了?”谢无欢可怜巴巴说道。
叶冉严肃肯定地道:“放心,我再不会留下你一个。”
“真的?”
“真的,等我们将三哥接回去,我就娶你。”叶冉认真地说道:“一辈子保护你。”
谢无欢道:“你不是看不上我,嫌弃我难看,还笨。”
“好看,难看都是你,也许就是十三岁那年多看了你一眼,从此美也是你,丑也是你。”叶冉动情地说道:“就算亡灵在旁我也敢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