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您看那里。”一个道童指着树林深处的悬崖上方。
缘空师尊并未接话,仍步履轻盈,似乎不想惊扰脚下沉睡的枯叶。
若论风景,天下与云山媲美的能有几处?
峭壁上三三两两的灌木枝胡七八糟地探出头来,颜色单调死沉,天工难说巧夺。
天空盘旋的寒鸭倒是叽叽咋咋,异常欢悦。
“师尊,乌鸦的窝在那里吗?那里好多乌鸦。”道童走走停停,一会快步追上,一会又落后很远,他猛地语气微紧,“乌鸦围绕的那团灌木好像有粉色,这个季节还有什么花会开在那里?”
缘空师尊高龄一百三十岁。云山派现任掌门的师叔,被江湖誉为活神仙,常年云游在外,踪迹飘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见过?
只有初出尘世的孩童,喜欢东看西看,好奇心作祟。
她不以为然,但还是缓缓抬头,本也没打算看到什么,却惊讶地发现,群黑乱舞间着实有一片隐隐的粉色,如开在褐色树枝上的鲜花一般。
“是人。”缘空师尊驻足半晌说道。
只见她轻身一提,脚尖掠过树枝,三下两下便飞了过去。
好一会,道童才气喘吁吁地跟上来。
“好像是人,师尊!”道童压了一口气,吃惊地往前移了两步问道:“她死了嘛?”
“没有!”
如果死了,早就被乌鸦分吃了,冬日里的美食,它们可不会多等一刻。
“师尊,您要上去救她吗?”道童看向正在思索的缘空师尊。
那么高的半山崖,下面一片深潭。即便轻功出神入化的师尊也只能独自上去,却不容易带下一个人。
何况这峭壁好似刀切过一样的平整,连个换脚的地方都没有,可是他也知道师尊不会见死不救。
缘空心想这要是年轻,再高也没问题。可是现在毕竟一把老骨头了。
上去自然没问题,下来倒是让人捏了一把汗。
经过深思熟虑,缘空师尊还是飞了过去。
小道童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立在树枝上的白色身影。暗自佩服,不知底下那片深潭,是否有她的倒影。
……
“快将狐裘拿来。”缘空略为有些气喘抱着眼窝深陷,头发凌乱的容璟,那小脸冻得毫无血色,身体已经有些僵硬。
将她包好以后,握住她的脉搏强硬输了一会真气,直到容璟的小脸略微有些红晕才停下。
一个小女孩,蓬头垢面,赤脚散发地落在悬崖峭壁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她身上的衣服略显单薄,也已破烂不堪,但那面料和胸襟上精致的刺绣足以看出出生不俗。
缘空师尊略微一想便猜出,八成是那个轰动京城的叛逆分子容家的人,听说满门覆灭只有母女俩没找到。
那会,侍卫队不是没看见半山崖的容璟,只是看见了也没办法弄下来,想来一个才几岁的孩子,这么冷的天,在上面熬不了几个时辰,也就回去复命没再过问了。
皇宫乱成一团,太子殿下假山失足跌落,至今未醒。季王后也因为没有照顾到儿子而颇受牵连,请去冷宫后没几天就吊死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想灭的人都已经灭了,老君上竟也没再过问容璟的事。
……
缘空师尊向周边发了信号,很快就有云山的驻点人员前来接应。
按理江湖是不过问朝廷事端的,只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与朝廷权势有什么关系?
……
容璟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暖阁内,始终紧锁的眉头略微舒展开,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蛋在烛火印衬下,格外天真烂漫。
被树枝刮的满身伤痕已经妥当处理,脚踝上的牙印也已消毒。
“弟子们见过师尊。”屋内几人似乎才想起来行见面礼,“见到信号急忙赶来,没想到是您老人家,弟子们失礼了。”
“都起来吧,云游至此,并不打算停留。”缘空坐在床沿看着容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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