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齐轩发了一通火后,谢无欢的日子虽然没有多大改善,但是也稍微好过了一阵。避讳这里的人依旧绕道而行,唯有越夫人偶然接济。
这日偷偷跑来,看着谢无欢双腿浮肿的厉害,便忧心劝她还是委身齐轩,这样或许能保住自己和孩子。
当然这个时候整个王宫除了齐轩自己,没人知道他为何如此痛恨这个怀孕的庆国女人。
不看母亲,也要看孩子,只是现在因为讨厌母亲,连带孩子也遭殃。
讨好齐轩,别说她做不到,就算做到了,齐轩可以留她一条命,但绝不会放过孩子。
谢无欢抚摸隆起的小腹,眼里充满了哀伤。一生只爱一人,身心皆已托付,她会努力活着,但不会无底线,而对叶冉的忠便是底线。
“当初我也是因为孩子才会留在他身边,不过恍惚度日罢了。”越夫人语重心长地劝导,“好歹孩子养大了比什么都重要。”
“你的孩子是他的,我的孩子是他死敌的,他怎会留?”谢无欢摸了摸日光照射下半张红肿的脸。
若保不住孩子,又保不住清白,他日怎么有脸再见叶冉?总得保一样。
越夫人这才惊醒,为何齐轩如此痛恨她,原来有这奇耻大辱?她突然觉得齐轩实际上是善心大发。
有段时间齐轩懒得来找她麻烦,不知为何前日莫名其妙地跑来打了谢无欢两巴掌。谢无欢饮食不待,加之怀孕身体不适,所以趴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站起来。鼻血流了一地,脸也瞬间肿得老高。
越夫人看她久久不语,便起身打算离开,被谢无欢拉住。
“留香,你能帮我把这个交给二殿下。”她将怀里的折扇取出,想送给斑竹以示知音难觅。
越留香迟疑片刻,还是接了过来。别说想送个东西出宫,自从进宫以来,宫门都没见过。
幽王府已经接到传旨,命斑竹前往宫中献舞。
齐轩登基以来顾不上斑竹,现在可谓前朝稳定,边关顺意,终于想起还有个人没到手。
幽王府面积不大,装饰也不豪华,这跟齐铭谨慎小心有关,以前先王在,他最多也就是不被重视,现在却过得提心吊胆。
皇家向来冷酷无情,而他却偏偏有情,对国有情,对民有情,虽稳重多才,却从不敢锋芒毕露。
年少热血满腔,以为只要忠于国君,忠于亲情,会有利于齐姓江山稳固,可惜事实证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没有人会在意自己的付出和努力,反儿别有用心的人会借题挑拨。
他没有野心,没有权利的欲望,也许是因为他没有被权力逼上绝路。
空有一身才华却不敢用,有一颗济世之心却深感无力,这些年暗地里结识许多志同道合之人,却只能寄情山水,慢慢淡出朝野。
斑竹乘上一盘鲜美的葡萄看着正单手拖腮,遥望明月的齐铭。
许久他才回过头,手向对面一点说道:“坐下吧!”
“殿下烦忧?”斑竹将果盘推向齐铭问道。
从小到大他似乎都在烦忧,只是年岁越大烦忧就变得深沉内敛,不易表现也不易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