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斑竹,蓬头垢面,长得十分灵巧,正跪在木板上任人挑选,一块碎银便能带回家,有钱人看她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不愿意。没钱的人看她身材矮小,头发枯黄,买回去,娃还不知能不能生?
当其他像点样子的女人,都被顺利出手,就剩斑竹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贩子晦气地踹了一脚道:“老子就知道要在你身上折本。”说完吐了一口唾沫,又不耐烦地坐到位置上,将价钱压了下来,再卖不出去就要将她打死在现场,带回去还得养着。
齐铭上前看着那个人贩子,不悦道:“此地虽是庆蜀边境,你真以为天高皇帝远,无人管的了你?”
“我买卖奴婢,怎么还要王上管?”人贩子一看齐铭着装,和颜悦色道:“这位公子要买下吗?你别看她不怎么样,带回去洗洗干净,保证您满意。”
“我还以为你不懂做生意?既然想卖好价钱,又为何不好生养起来,白白胖胖才好卖不是吗?”
“不瞒公子,她已经……”人贩子两眼一转,怕说出实际年龄会引起对方的不满,生意又要泡汤。他转而看看斑竹,暗自庆幸亏她生的娇小,“那么多哪里能个个养得好?要不公子,我再将价格压下来,就差白送你了。”人贩子苦着一张脸求道。
“宋阔,付钱。”齐铭转身下了木台阶。
宋阔是齐铭的贴身侍从,会点武功,对付一帮江洋大盗也是可以应付的。
就这样斑竹被领了回来。
齐铭看向远处,淡淡地问道:“本王若将你送进宫里,你可会怨恨?”
斑竹低头,齐铭见她不语,心中也略有歉意。这些年跟着自己无名也无份,自己的婚姻自己根本无法做主,哪怕宠幸哪个丫头也是被人安排好的。好不容易发现宋阔对斑竹的心意,原打算成全,可她偏偏被齐轩看中。
许久他从怀里取出折扇,说是谢无欢送给她的。
斑竹接过纸扇微微点头,其实她心中早已盘算如何进宫陪在谢无欢身边,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但她并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她们的关系。
留在齐铭身边也不过苟且偷生而已,毫无身份,永远是被人欺负被人不屑的。
她面上略有不舍,心中十分愿意。于是说了一堆感激齐铭的话便告退下去。
斑竹走后,齐铭一个人在亭子里坐了许久,自己有多么喜欢谢无欢,好像也没有,那不知为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斑竹进去对谢无欢有帮助。
宋阔不一会急匆匆前来,追问斑竹进宫一事,“爷真的要将她送进去?”
齐铭默认,许久叹口气道:“不去还有别的法子?”
斑竹在这个初夏进宫了。
嫉妒与厌恶往往来得莫名其妙,谢无欢没有宠爱,住在这样一个连阳光都嫌弃的地方,却依然被人惦记。
齐轩虽然不管不问,但凭女人的敏感,后宫依然有人认为齐轩从来没有放弃过她,所有的责难都不过是希望她后悔求饶。
魏氏便是如此理解,她与谢无欢一同前来,身份比她低,可是却不甘心。
斑竹刚进来,宠爱有加。常常为谢无欢开脱,谢无欢的生活也改善不少。
魏氏自知无法对付斑竹,于是便时常找谢无欢的麻烦,买通宫人忽视谢无欢,断粮断水都是经常的事情。然而齐轩的一次反应,让她忧心忡忡,一旦她哪天服软,与斑竹携手,那自己好日子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