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行动不便,但是依旧很快地跑了过去,替张守鱼开了门,无人居住的房子里只剩下了桌椅床板,还有一堆破碎的石像摆放着。
张守鱼将黑衣少女放置在了坚硬的床板上,掀起了一些她的衣服查看她腰间的伤势。
触目惊心。
那是一个极大的裂口,裂开虽已弥合了许多,但血肉之间仍有大量浓稠的鲜血淌了出来,大片大片地晕开在了衣裳上,浓重的血腥味随着衣衫的掀起透出。
“这么重的伤势啊,还在雨水里泡了这么久,换做一般人早就死了吧。”
张守鱼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开始拆解她的衣物。
俞潇婉俏脸微红:“少爷你在做什么呀?”
张守鱼语速稍快道:“你去弄些水来,我先替她清洗一下伤口,事急从权,不要管这些男女之别的旁枝末节了。”
俞潇婉立刻扫去了自己乱七八糟的念头,连忙跑到门外,片刻之后,她折了个芭蕉叶拿在手中,其中盛着水。
慕师靖的黑衣已被褪下,里面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衫染满了鲜血,没有了黑衣的束缚,少女本就出挑身段挣出了曲线,但他却全然没有欣赏这些的意思,只是盯着腰间那个刀刃割过的裂口,疯狂在识海中搜索着相关的知识。
他取过芭蕉叶,掀起她的衣裳,小心地洗去周围的血污,然后循着几个记忆中的要点,替她封上了穴道,减缓了血液的流动速度。
慕师靖原本还会微微蹙眉,此刻在张守鱼点上窍穴之后,面容彻底平静,没有了多余的痛苦之色,若不是她依旧保持着呼吸,俞潇婉便要以为少爷医术不济将慕姐姐害死了。
“小婉,别人睡梦中你能给人共灵吗?”张守鱼问。
俞潇婉不确定地点了点头:“我试试。”
……
……
长街小雨未断绝。
血红的轿子缓缓飘过长街,轿帘掀起,皮肤极白的年轻人看着外面,他手臂间犹自缠着白布,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年轻人的肩头,立着一个身长不过一寸的小人,小人蓄着胡须,挽着道髻,黑色的袍子上绘着诡异的纹路。
轿子前方,一匹黑色的战马缓缓驰过街道,满是雨水的街道上映出了它的影子,而空气间却是极静的,没有马蹄声也没有踏起一丝水花。
若是定睛细看,便会发现那漆黑战马不过是魂魄般的幻影,只是那瞳孔处流溢着殷红的光,阴幽得没有温度。
战马之上,一个武将模样的魁梧男子提着长枪,盔甲银色的钩边被雨水洗得一尘不染,寒芒森森。
化为灵体的黑马缓缓而过,似是循着某种若有若无的气息走向城西的方向。
崔晚目光透过微薄的雨幕远远地望过去,大大小小的屋子鬼宅般沉默在了雨夜里。
“究竟是何人出手?”崔晚缓缓开口。“那些世家大族排查过了么?有什么结果?”
那道人答道:“还在查。只是那般身手少说也有五境修为,这等境界在疆野城中屈指可数,应该很快便会有答案的。”
“那你觉得会是何人所为?”崔晚又问。
“或许是某位慕大小姐的爱慕者?”崔晚肩膀上,那个拇指大小的人影发问。
“因为喜欢一个女人就胆敢对我如此行刺?”崔晚轻笑道:“那得是多痴心啊……”
“到时候将他的心剖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那拇指大小的人影冷笑道。“缚灵索乃我家传绝学,这小城之中恐怕很少有人能强行打破。”
崔晚微笑点头:“如此最好,鬼将大人,劳烦您了。”
“是,公子。”
那黑色战马上一直沉默不言的男子轻轻点头,枪尖在积水的地面上划过一道圆形的涟漪。
他喉咙口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
战马如受命令,瞳孔愈红,马蹄快速踏起,黑风般向着城西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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