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跟梁义一起活了!
同生共死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们在风中坠落。
“舒老师还记着呢,我还以为你忘了。”梁义抓着伞绳调整方向,“有经验的人不用十秒开伞,只有像你这么傻的才需要。”
下方就是树林,降落在树林里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外伤与跌坠的风险增大。
不过目前容不得多想了,谁知道戴棒球帽的人有没有同伙儿埋伏在附近。
本来想在树林外面或者树林靠外的方位着陆,但经过躲避礁石海滩之后,只能任由降落伞飘到树林上面了。
“又说我傻,你劳苦功高,我不跟你计较。雏儿,我能游吗?”
“什么游?”
“就是跟在海里狗刨一样,游。你也可以理解为活动活动手脚。”
“……你游吧。”
舒倾伸展两条胳膊,在空中一个劲儿蹬腿,“人家都向前游,我这是朝下的。人家在海里游,我在树上游。哎,我真他妈牛儿逼啊!你看,再等会儿就游到树冠上去了。”
天边斜阳的橙红打上枝繁叶茂的树,那一抹抹的光亮在叶片中斑驳,最终落在杂草横扫的地上。
最终落到舒倾后脖颈裸露出来的皮肤上。
想咬。
“你傻不傻,舒倾。”梁义松开伞绳,紧紧将他搂在怀里,迫不及待去蹭他满头软乎乎的头发。他喘出的气息不稳,夹杂了很多余悸。“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
颈后忽然落下潮湿冰凉的感触。
舒倾明白,那不是吻。
他是有多害怕,才会把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
他是有多深情,才会在最紧要的关头把唯一的生还机会留给自己。
“是是是,我傻。”舒倾哄他:“我傻才能衬托出你聪明对吧,再说,咱们两个人里有一个聪明的就够了,要两个聪明的,容易打仗。我打不过你……不对,你舍不得打我。”
“舍不得……对不起舒倾,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经历这些……”
“嗐这有什么的,挺刺激的啊,比在游乐场那些玩意儿刺激多了!而且飞机失事谁也没想到,全是意料之外的事儿,不能怪你。哎这个,是因为气流吗?”
“嗯……飞机年头长了,检修时候稍微一疏忽,遇到气流就有可能会导致这种后果。”
梁义抱他抱得更紧了,心里是感动与无限后怕。
根本不像自己想想中的那样,根本不能轻易就保护好他。
这辈子还没有任何一次像刚才那样绝望,也从来没有像在飞机上被他声嘶力竭喊名字时候的痛苦,更没有像现在这样忧虑大于重生后的喜悦。
那个棒球帽是谁?
那两个看到三次的人是谁?
他们是一伙的吗?
他们是什么人?是以前自己执行任务结下梁子的仇敌吗?
以后怎么办?
这次是运气好,飞机在陆地上空失事,自己才得以逃脱。
一旦棒球帽知道计划落空,再次伺机而动怎么办。
舒倾怎么办?舒倾是无辜的!
能不能把无辜的人排除在外!
怎么办……
到底怎么样才能保护他?到底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他不卷入这场跟性命挂钩的战争里?
如果……他跟自己无关就好了。
梁义在不经意间动了“分手”的念头。
他只是舒倾,是在日报社编辑部任职的普通记者。他到瓦努阿图的坦纳岛出差公干,自始至终也没见过一个叫梁义的人。
他每天采风拍照,隔一天写一次稿子交给上级领导。
其他的时间要么到处闲逛,要么上市集上“欺负”小孩儿,要么索性窝在床上躺着,断断续续睡上一天。
然后出差的时间很快,转眼到了他回国的日子。
他拉着行李箱大步走了,没有留恋,也没有遗憾。
那样好吗?
如果时光能够回溯……
如果时光能够回溯,如果又回到七月四号的那天夜里,如果又回到那个海风吹拂的尤亚克镇灯火通明的市集……
如果自己明知道后续会遭遇性命攸关的严峻时刻,如果自己明知道会把他牵连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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