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外面同等的工作,他们的月例高出外面的不少,而且,展家买进府里的丫鬟,长大可自由嫁人,等同于将她们养大,嫁掉。
“张兄可去打听一下,我家的下人有没有人想离开展家,有没有人受到苛待?”展珩驳斥周平。
展昕投以赞许的眼神。
他望着满脸怒容的张平和谢远,笑说道:
“我家弟一直生活在山庄,说话比较直白,不会拐弯抹角,周兄谢兄莫要见怪!”
周平和谢远见展昕如此说,脸色微霁,周平讪笑道:
“我们几个书友常聚,哪一次不是掐到你死我活的,不掐那才叫不自在!”
罗建中心中暗骂:那是你周平不要脸,每次都拱火!以为大家都看不出来!
展昕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满口仁义道德之人,不直接从民生的角度进入,只从兴旺的表层进去,看见的当然只是龙腾虎跃、鸢飞鱼跳的一面,贫病交加、食不果腹的一面,又怎能看得见。
“贫者、贱者的桎梏,是尊者、贵者加给他们的,因为拥有特权之人,是建立在剥夺了别人的利益之上。
“有大权之人,当然希望下层之人活成墓碑式之人物,立下贞节牌坊,漠视人的基本生存之权利,把人禁锢在所谓崇高的礼教道德之下。
“何为‘为民生立命’?即要让疲癃、惸独、鳏寡等孤寡羸弱、老弱病残等弱势之人、饥荒的饿者,得到应有的关爱和生活上的照顾,让天下百姓都有安身立命之处。
“安身,即生活上至少不会挨饿,立命,即灵魂有安顿,精神有依归。这是统治者该做之事。”
展昕说完,罗建中拍掌:
“精彩!这个世道,一切向权看,有权,便是有理,仕农工商,以仕为尊,伸手要税银的比掏钱的为尊,一切卖货的,都低贱如狗。”
罗建中苦笑。
“展家兄弟的惮述精辟至极,精彩无限!好句好句,子健兄,你家又多了一个文韬武略的才子!志不可量!在下佩服佩服!”欧荣笑着拱手,对着展昕和展珩说。
“我可以录用你们兄弟二人精彩的言论,在堂上说给我的学生听么?”
欧荣笑着看向展珩和展昕,今天,他觉得自己收获太大了,每次和展昕在一起,他都觉得自己得益不少。
“有何精彩,闲聊而尔,先生你随意。当官的无贿赂,经商的无欺诈,医者有仁心,工匠无作伪,穷人有饭吃,道不拾遗,夜不闭户,这便是我等向往的世界,灌输这一种思想给师弟们的重任,便落在欧荣兄的身上了。”
展昕对着欧荣笑说道。
展珩也向欧荣点了点头,表示了可以的意思。
“欧荣谢过二位,展家兄弟才是真正的先生!欧某自愧弗如啊,受教了!”欧荣由衷地笑说道。
张平、谢远也假惺惺的附和了几声,今天,面对言辞犀利的展家兄弟,张平二人不敢造次,以后,他们恐只能在别的书友面前显威了。
自己身为地位高贵的士大夫,被做商贾的展家兄弟骑在头上捶,谢远心中确实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