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厚重的巨爪落下,却只排散了一滩水。
“源流·巧云弄霞·危俊”
还没等尼德霍格察觉到那只是一个水分身,数道月牙般的剑光早已对准他的龙眼。
“源流·行光微霜·通路”
暗紫的血液四溅,灼烧得周围的火焰更加旺盛。带有腐蚀性的毒血,也终于开始真正地为镶在岩石中的人执行死刑,惨烈的嚎哭声穿透岩石,却没能穿过呼啸的风雪。
尼德霍格悲愤交加,他没想到彼时只是在一旁袖手旁观的阿伯霍斯,实力竟是如此骇人。
又是一阵响彻云霄的龙吟,夹杂着毒液的吐息由于视线的确实而漫无目标地喷射。阿伯霍斯则只是在空中冷眼看着,尼德霍格的实力不弱,却也就勉强能达到上等宗神的层次,远远无法威胁到他。
“源流·瀚华聚浪·蓄英”
奔涌的浪涛替他挡下带有剧毒攻击,阿伯霍斯仍在思索泰瑞西斯口中的难缠。
要召集三位宗神——看来是需要人数才能解决的麻烦?
算了,再助它一臂之力吧。
“源流·雨霖胧影·匡机”
“源流·花羽坠梦·昭世”
自穹顶落下的蒙蒙细雨,化作翩翩飘零的花瓣的形状,宛如飞鸟身上的羽毛,又像是春末随风漫飞的柳絮,在不经意间,已由口鼻窜入尼德霍格体内。
当痒的感觉出现在尼德霍格的脑海中,一切都已结束。
巨大的身躯僵硬着竖立在寒风中,如房檐倾下的水柱,腥臭的血流源源不断地从坚硬的表皮下渗出。阿伯霍斯降落在它面前,端详片刻,正欲手起刀落,却又察觉到某个不同寻常之物。
尼德霍格的心跳尽管已经微弱到不可闻的地步,却仍旧稳定。各处的伤口没有愈合的迹象,但也开始弥漫起从前不曾有过的白烟。
阿伯霍斯空出的右手一握,震出一圈淡蓝色的光晕。随着巨龙体内的水中花再度起舞,它又一次被杀死了。
……难怪会说是难缠。
他正想着,多到数不胜数的黑影便从尼德霍格的伤口中窜出,朝着他的位置撞来。
这等羸弱的攻击,自然无法威胁到堂堂因果主神,阿伯霍斯甚至不必施展“源流”,只是挥剑划出水形盾,就足以将不轻不重的撞击拒之门外。
拉开些许距离后他才看清,尼德霍格本就庞大的身躯上,竟足足长出上百条长长的脖子。方才那些从伤口中窜出的黑影,便是系在脖子上的一颗颗漆黑龙头。
而在刚才的冲击的中,不少已在水形盾上撞成一滩烂泥的龙头,此刻却又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了出来。
看来刚才应该把它的头砍下来才是呢……
“不过这样也好,就让你用完这一招,尽量无怨无悔地走完这一趟吧。”
“源流·镜中揽月·思忠”
洒落满地的雨水汇聚在一起,将地面化为水面。尼德霍格庞大的身躯全都被笼罩其间,每当龙首试图冲出水镜所照射的范围,水影所映射出的幻影就会以一模一样的的攻击加以阻拦。
尼德霍格自然怒不可遏,眉心间闪耀起墨绿色的光芒。它正在呼唤世界树的帮助。
阿伯霍斯并不意外,脚下是它的命之星,即便毒龙借助整个星球的力量与之抗敌,也并非是什么稀奇事。
地面在尼德霍格的呼唤下龟裂,伸出硕大无比的墨绿色藤曼就要向阿伯霍斯袭来。密密麻麻的藤曼几乎遮蔽住了极地全部的光线,阿伯霍斯还隐约看到,靠后的藤曼甚至还能卷起地上的岩石向他砸来。
无用之功……可惜之后还要劳烦我们费工夫去修整这个星球被磨损的生命力。
“源流·凌空守正·尊嘉”
阿伯霍斯身上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几乎都打乱了自然下风雪行进的路径。仔细观察的话,还能发现月磐剑刀镡前的刃上,此刻还长出一只眼睛,正以夸张的姿态到处窥看着眼前的世界。
但凡有任何异物靠近,月磐便闪过一瞬淡蓝的光晕,将其腰斩于半空。
“源流·杀心无绪·陶壅”
这是“源流”中唯一不具备攻击性的一式。但只要对阿伯霍斯稍有了解,便再明白不过,一旦他施展出“杀心无绪·陶壅”,对手就绝不会再有活下来的可能。
淡蓝色的眼眸化为深邃的幽蓝色,举目抬眉之间都给人一种冰冷压抑的感觉,仿佛是周围的风雪都成精了般。属于水的柔和气息也完全内敛至消失,通身只留下肃杀而萧瑟的气息。
“不,汝怎么敢杀朕……”尼德霍格已不再奢望于命之星的转生能力,因为它已在阿伯霍斯身上感受到真正寒彻心扉的杀意,“尔等……还要在这里存活……汝,你,你们还需要朕……”
“我想我已经很大度了,曾经。”
话音刚落,不再给巨龙多言的机会,阿伯霍斯便将心中杀意倾泻了出来。
“源流·茶寒夜息·株昭”
柔软的水精准无比地流过每一颗头,再瞬间结为坚冰破碎。水镜发出耀眼的蓝光,随后其笼罩范围内的一切都化为尘埃,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唯独留下了一个例外。
真是可惜……
将月磐收回剑鞘,阿伯霍斯走到水镜之上,缓缓接过紧紧围在一起的水中花。
水花散去,一颗紫色的心脏出现在他面前。
倒是个好原料,免得天国还要不时派人维护昼夜。
唯独有些许可惜的是,若是方才采纳了泰瑞西斯的意见,让他们也看看这番场景,呵……
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