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王蛇斩铁截钉地道：“刚才在酒桌上，马老三虽然对你的态度一般，但可曾当面直接让你难堪？你蛇哥这点面子还是有的，马老三他绝对不敢对你做什么。我已经说了你是我弟弟，他若是对付你，那便真的是跟我翻脸了，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你放心！”
“那便好。”得到了王蛇的承诺后，程境凌放下心来，收起了桌上写有王二丫名字的卖身契。
“好了，那就没别的事了。”王蛇问道：“你现在要回家吗？”
程境凌点点头：“嗯。”
“怎么，认床啊？在外面睡不踏实？”王蛇取笑他道。
程境凌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好像有点，不是自己的床，睡不踏实。”
“你这可不行啊，以后行走江湖，能找到一个荒山野寺落脚都是幸事。很多时候，都是天当被子地当床，这你怎么办？”王蛇拍了拍程境凌的肩膀，嘱咐道：“行了，要回就尽早回去吧，再过一会儿天都亮了。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卫里当值呢。哦，对了，那个舞姬，在我的马车里，你一会直接去后院我的马车那去找她吧，然后让老李送你们俩回去。”
“哦，好。”程境凌点头应了一声，随后话头一转道：“你已经把青萝安排在马车里了？蛇哥这是笃定我一定会收她啊。”
“笃定什么，我是怕马老三趁咱们玩乐的时候，把她弄死。你是不知道马老三的心眼儿有多少小！如果你要是不收她，我就让老李给她送走，随便找个地方，让她自生自灭了，总比待在这等死强！”王蛇解释道。
“这倒也是。”程境凌咧嘴笑道。
辞别了王蛇，程境凌离开了房间，刚将门带上转过身，程境凌脸上洋溢的笑容便淡了不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此时已是午夜，所有留夜的客人基本都在二楼三楼姑娘的房间里奋力耕耘呢，程境凌下楼经过时，还隐隐听见了不少靡靡之音。
唤春苑一楼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不似程境凌来时的热闹喧嚣，反而给人以一种繁华落幕般的孤寂感。偶尔看到人，都是左拥右抱着姑娘，喝得醉醺醺的。
似程境凌这般趁夜孤身离开的，反而有些怪异。
没再遇到兰卿，今天的事即便以她久经风浪的阅历，估计也是被吓得不轻。
程境凌来到了后院，王蛇的马车正停在这里。
缉武卫下值时等在门口的马夫此时正坐在车沿上，抬头怔怔地望着天上的星星，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到程境凌后，才立刻从车上跳了下来，将马凳放下，堆着笑脸恭敬道：“程公子，刚刚我家二爷吩咐过了，让小的在这等您，给您送回西八街去。姑娘也在车厢里呢，二爷跟唤春苑打过招呼了，咱们直接带走就行。”
“嗯，辛苦你了。”程境凌随口感谢了一句，踩着马凳上了车。
马夫连忙低下头，受宠若惊地道：“不敢不敢，应该的，应该的。”
待程境凌钻进车厢后，马夫收起地上的马凳，才掉转车侧头，驶离了唤春苑。
车厢内，顶部吊着一盏灯，桌上还摆着一盏灯，两盏灯让本就不大的车厢十分明亮。
刚刚被马连喜打伤的舞姬青萝缩在车厢角落，头上贴了一块纱布，脚上绑着绷带，正靠倒在厢壁上，沉沉地睡着。
之前青萝跳舞时混在众位舞姬中并不出众，被马连喜打伤后又满脸是血，所以程境凌一直没看清她到底长什么样，此时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一番。
看起来比程境凌还小一点，也就是十四五岁的年纪。皮肤奶白，小脸小鼻子小嘴，柳叶弯眉，虽然眼睛此时正闭着，看不见大小，但程境凌记得是挺大的。
在酒桌上时，虽然看不清青萝的长相，但她那双满是无助和惊恐，如同小狗一般的眼睛，却深深烙在了程境凌心底，记忆十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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