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马车在明军的保护下,驶进了昆明城。
后面马车上的帘子被掀开了缝隙,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向外张望着。
“四季如春,路上看到了那么多的花草风景,城里有什么好看的。”云舒有些懒散的样子,其实是一路上的颠簸所致的劳累。
语茉却依旧望着外面沿街的房屋铺户,微笑道:“记住道儿啊,难道以后你不出来转转?”
云舒说道:“找人陪着不就行了,你我还能自己偷着出来不成?”
“看看也解闷儿。”语茉抽了抽鼻子,笑道:“真香,让我记下招牌,以后买来吃。”
云舒也闻到了,凑过来一起向外看。
前方的马车上,洪育鳌坐在车里,眼睛似睁似闭,想着自己来昆明的使命,以及怎么能完美地完成。
劝进,已经是川东文官武将共识。特别是光复云贵之后,都认为殿下还以亲王名义发号施令,已经不合时宜。
所以,经过几番商议后,联名的劝进疏便出炉了,由洪育鳌、郭都贤二位送至昆明。
“殿下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吧?”洪育鳌捋着胡须,在临近五华宫前又思索起来。
就算不能登基称帝,至少也要一个监国的名义,才能号召远近,显示出兴复大明的宏伟目标。
何况,先下手为强。毛寿登和洪育鳌等官将,对郑氏也有着警惕和防范。
万一他们利用手中的宗室,也搞出个什么名堂,就象当初永历帝和鲁监国,岂不是麻烦?
尽管三太子是最大的,其他宗室望尘莫及,可能少点麻烦,岂不是更好?
在颤颤悠悠的行驶中,马车终于停在了安阜园门前,洪育鳌等人陆续下车,递上书信,让侍卫入内通报。
这时,正好看到几个侍卫抬着个死狗样儿的家伙出来,扔到了一辆板车上,由兵士拉走。
洪育鳌认识黄立的侍卫张五弟,开口叫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新抓的俘虏,还留着辫子呢!”
张五弟躬身施礼,笑着说道:“洪大人有所不知,这家伙叫赵良栋,是个死硬汉奸。殿下今日心情不好,捧他一顿出气。”
洪育鳌愣怔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殿下还长了脾气,要亲自动手教训汉奸。
“这个,当劝谏殿下。”郭都贤下了马车,闻听此言不由皱起了眉头,又忙着整理衣袍,要以最庄重的姿态拜见殿下。
另一辆车上还下来两人,一位是五十来岁的年纪,貌甚丑怪,特别是眼珠,中间白边上黑;
另一位看上去则有六十来岁,精神矍铄,有一股仙风道骨的出尘之气。
这两位也听到了张五弟的话,不禁相视而笑,却并不象郭都贤那般在意。
“年轻人嘛,痛打汉奸,也是性情中人。”
“今日为何心情不好,前来拜见,恐怕时机不对吧?”
两人各有所想,站在那里望着大门,既期待,又有些忐忑。
语茉和云舒的车辆转向侧门,由侍卫引领入内,自不必抛头露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