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这件事情之后,水三娘方才吐出了一口气。
正要将那哨子收入怀中,却忽然觉得掌中一空。
低头一瞅,那哨子竟然不知所踪。
这一惊非同小可,猛然抬头,就见不远处一块大石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多了一个身影。
正低头把玩着自己的哨子。
这人一身铁矿场内兵卒的打扮,容貌也是陌生的厉害。
然而水三娘却下意识的感觉到了危险。
她强忍住后退的冲动,凝望眼前之人:
“这是我的哨子。”
江然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水三娘看到自己为何是这样的反应?
继而反应过来……他这张脸尚未恢复原本的面目。
当即一笑:
“我知道是你的,放心,我不会还给你的。”
“……”
水三娘心头骂娘,不会还给我还让我放哪门子的心?
目光重新落在江然身上之后,水三娘忽然脸色一变。
这人既然是穿着矿场之内兵卒的衣服,那就应该是‘常恒’的手下。
不过,‘常恒’的手下,如何会有这样的高手?
哪怕姑且不论这一点,他也定然是从矿场附近便跟随自己过来的……那先前自己和‘常恒’所说的话,做的事情,他有没有看到?
又或者说,他看到了多少?
“你到底是什么人?”
水三娘忍不住开口问道。
江然叹了口气:
“三娘当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尚且记得,三娘曾经跟我说过,与你见面当温柔一些,莫要舞刀弄剑……应该玩玩棍棒长枪。”
水三娘闻言一愣。
然而仔细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江然的身份。
毕竟这话是她惯用的套路,她对很多人都说过。
谁又知道眼前这个,到底是哪一路未死的冤家,跑过来装神弄鬼?
江然看她表情迷茫,便伸手在脸上一拂,现出了原本的面容。
水三娘看到这张脸,瞳孔猛然收缩,几乎凝聚成了针芒。
下一刻,她想都不想,转身就要往河里冲。
昔日初见江然的时候,江然尚且无名无姓,一身武功虽然厉害,却远远没有后来传说的那般恐怖。
这大半年的时间,他精进之多,几乎无法想象。
落日坪那一场的战绩,更是叫她胆战心惊。
而且,她如今身在天上阙,东郡府的事情旁人不清楚,她却知道。
那移星易宿天杀魔功又是何等样的手段,她也是了解的。
可就算是将这门魔功修炼到了那般成都的孟桓,不也是无声无息就死在了此人的手里?
自己万万不是他的对手!
而除了这些念想之外,更叫她胆战心惊的还是‘常恒’今天跟她说的话。
什么江然相信了他的谎话。
江然会因此而死……
江然一身武功可以为他所用。
江然可以帮他横推一切……
当真是愚不可及!蠢得无可救药!
他自以为高明,如今看来,早就已经被江然看在眼内。
江然只是在逗着他玩……而且,说不定还能借此扰乱天上阙的布局。
“必须要将这个消息传回天上阙。”
她现在除了想要逃跑之外,最想做的便是将方才那只怪鹰重新唤来,将这一切写明送出。
然而现如今,哨子都被江然抢走了,还谈什么传递消息?
这念头泛起的时候,她的心头就感觉一阵绝望。
可更让她绝望的是抬头那一瞬间,她又看到了江然。
原本应该在自己身后那块大石头上玩哨子的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出现在河边,负手而立,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好似在等她自投罗网。
猛然一咬牙!
水三娘昔年也是厮混江湖,杀人不眨眼的。
如今既然逃不了,那就拼命!
她体内内息运转到了极致,身形柔转,倏然而起,朝着江然扑去。
江然嘴角微微一勾。
沧州府初见之时,水三娘和木四郎联手尚且不是自己的对手。
这大半年以来,自己勤于杀人,勤于拿人,如今性命得以延续,武功更是一日高过一日。
再看这昔时自己手中逃走的漏网之鱼。
却又是一番模样。
眼看水三娘来势汹汹,他便也翻起一掌。
掌式一出,随着他内力云涌,恍如铺天盖地。
天覆神掌!
好似天翻地覆,宛如乾坤在手。
水三娘抬眸之间,几乎有一种错觉,江然便好似是高高在上的九天神佛,自云端探手,一掌笼罩天地,自己再也无处可逃。
砰的一声!
两者相触,水三娘的架子顿时崩散。
紧跟着咽喉一紧,内力刹那间探入奇经八脉。
脚下一空,整个人已经被江然抓着脖子给举了起来:
“水三娘,你若是不想多吃苦的话,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莫要再做侥幸,更不用再做挣扎。
“没有什么用的……
“今天没有木四郎帮你,更没有土五郎以命相护,助你脱身。
“你认命吧!”
水三娘听到江然提到‘土五郎’三个字,眸子顿时血红一片,咬牙艰难开口:
“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