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天,有个男的喝了点酒走路打晃,晃着晃着就靠近旁边店铺门前停着的马车;
然后他正好放了个屁……”
李蔚珏、骆毅:“啊?”
鲍魁接着说道:“那屁是……真通气儿啊!
我当时就在铺子门口靠墙根儿站着呢,想看谁买了东西,我好上去帮忙拎着,要是遇到心善的能打发我一两个铜子儿;
结果那人一个响屁不但把我吓到了,也把马儿惊到了!
那马直接就惊了,蹦着高的尥蹶子!”
嘶!骆毅和李蔚珏一起紧张地抽冷气。
鲍魁:“眼看那人脑袋就要被踢,我冲过去把他拽开了,那人吓得也醒了酒……
那人姓张,我叫他张爷;
张爷人不错,把我拉到他家,给准备了一桌子饭菜,让我连吃带拿,还给我介绍了个活儿;
城西有个屠宰场,每天早上都有活猪运过去,张爷介绍我去打杂,一天管住、还管两顿饭,就是工钱少,一个月就给五文钱;
但不管咋说,能活命了,就不错!”
古代的屠宰场,也叫“猪羊作坊”,可以说就是一块圈起来的空地。
猪羊不是成群赶进来的,而是由收购猪羊的人从乡下各家收来后捆好,再用手推车推进来的。
猪羊等牲畜被扔在地上,由工人们宰杀、放血,然后再抬上肉案进行切割。
鲍魁最开始干的是把猪羊从手推车上搬下来,拖到屠宰师傅指定的位置,然后等着接放出来的血。
这种活儿看起来轻,实际上对十二岁的孩子来说,却是极其繁重。
拖一只羊能拖得动,但是拖一口猪就很难,然后师傅们有时候还故意折腾他,同时给猪羊放血,他得随时看着给换盆,弄不好把血洒一地浪费了,还要挨师傅们打一顿。
但为了生存,鲍魁都得忍着,只有伺候好了师傅们,他们才会给机会教他分割猪羊的肉。
怎么下刀让牲口死得快还不飙血、骨头缝在哪儿、怎么下刀不费刃口,这都是学问。
吃不起羊肉的穷人也不少,他们甚至吃不起好肉,那猪头、羊头也是好卖的东西,要单独切下来,该从哪儿切也要学。
鲍魁很珍惜这份工作,师傅们再如何欺负他都能忍受,有空就给师傅们磨刀、奉茶,两三个月就把师傅们哄得都喜欢上他。
在屠宰场一干就是四年。
四年中不但学到全部手艺,到第四年还顶替掉一个没事儿总想涨工钱的大师傅,独当一面。
“后来就不行了,”鲍魁说:“那个屠宰场的东家犯了事,家产全都充公,衙门就把我们这些人都赶走了。”
鲍魁一下子就没了营生。
屠宰场被充公,他们被解散时没到发工钱的日子,所以等于那个月白干了。
原本他的工钱就少,即使后来他顶替了大师傅的位置,但工钱却只有别人的一半,而他还要时不时给教过他手艺的师傅们孝敬点茶水钱,他就没攒下几个子儿。
鲍魁说道:“四年多,我只攒下一两二钱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