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镇东北边呢?他们不是经常和我们做买卖吗?”沈小叶又问。青溪摇晃脑袋不屑的道:“算是半耕半牧,总是首鼠两端想占便宜。几个月之前的小叛乱,就是他们搞的。”
“打的轻,蛮夷畏威而不怀德,皇帝早晚会收拾他们。”恒溪道长打断他们,
“看,前面有一队轻骑过来。”烟尘虽远,但沈小叶他们提前策马向边上移动,听了大半场的十寸时不时看看两位道长,确定两人不是慈悲心肠。
轻骑速度很快,几乎眨眼之间就越过他们离开。尘土散尽之后,大家看到还有一队人,远远看着有骡有驴十几辆车。
沈小叶凝目望去,
“不会是民夫吧?”她话音刚落,身旁的沈存庚
“驾”的一声打马迎去,老爷子也是策马紧跟。反倒她有小玄猫在耳边传音:“车上有个买布的人。”
“苗东家?”沈小叶喃声问。
“好像是吧。”小玄猫再应声时,沈小叶也快马上前。然后她看到一辆辆板车上,挤了很多灰头土脸的人,可这些人里哪有什么苗东家。
分明就是民夫,小玄猫这家伙口误误导了自己。老爷子和庚哥儿已经下马在一车车问了。
沈小叶却是跳下来,直冲中间一辆,
“祁里长?”
“你?”坐在车边的中年男人眯着眼看她。她注意到对方有气无力,连忙转回马匹这儿拽下包袱和水囊又跑来,
“给,水和干粮。”说着,还一把扯开,露出里面的馍。满车人瞬间绿了眼睛,刷刷的伸手抓抢,太饿了,从昨天到现在大家只分到一个馍,原以为过了隘口会有吃的,没成想不让停留。
倒是祁里长先开了水囊灌水喝。一直跟紧她的恒溪道长叹口气,把自己的干粮也拿下。
青溪道长策马过来,目光锐利而凶狠的扫视前后车上往这儿来的人。后面赶马车的十寸,也是扬鞭冲了过来,刹时抽出车上藏的一把刀站在车辕上。
前后车马上的人,瞬间停止了躁动。老爷子也注意到了这边,拉着大孙子跑来,亮起他的齐眉短棍就道:“谁是头儿?”祁里长放下水指指最后面车上,
“饿的躺着呢。”沈小叶问:“祁里长,还认识我吗?沈家的,在祁志大哥就是辛大娘家收布。”
“认得,不久前我还见过你大舅舅。”他刚说完,庚哥儿就抓住他,
“我爹在哪儿?”
“这会儿不知道,我们见面时他正在往更北边运粮。”祁里长接过道长递来的馍咬一口,含糊不清的说。
“后来再也没见过吗?”
“见过跟他一起的。”
“在哪儿?”
“在我们后面一批,这几车没有,估计一两个时辰他们会通过关隘进来。”
“多谢。”沈小叶拉起表哥就上马。祁里长这时抬头,
“沈姑娘,我和祁志走散了,如果你见到他告诉他一声,我们不能停留,回家见。”
“好的。”沈小叶跑到最后一辆车这里,发现有人抱着外公在哭。
“好了好了,早点回家报平安。这些你路上吃。”老爷子也把包袱里的吃的留下。
大家再次上马离开,沈小叶问:“外公,是谁啊?”
“河沿儿那边的,唉……加快速度吧。”老爷子一拍马,瞬间冲出老远。
他们紧赶慢赶到了古北,路引被看了又看,足足核对一刻钟才放行入内。
这里的街道不比灵河,没什人热闹只几家开门的食铺酒肆。十寸熟门熟路寻到家客栈时,沈小叶已经和外公来到另一边城门口,这边就是出入关隘。
她隐隐看到城门外有一排排人坐在地上,疾步冲到前面门洞时,居然被兵士拦住:“申时之后不得出城。”她被长矛顶的后退,外公亦然,可这时两人又听见一道之音:“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