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宴是武科乡试放榜后考官及考中武举者共同参加的宴会。所谓鹰扬,是取“武如鹰之飞扬”意思。
会武宴是武科殿试放榜后,在兵部举行的宴会,规模比鹰扬宴更大。
吴雪霞刚才说的明日府宴,那是辽西本地世家大户们的一次大聚会!是由知府大人发起,宴请这次通过了院试的秀才们的!
辽西已经十多年没有举办这种大型宴会了,尤其是因为科考而举办的聚会,通常都是为一些军政上面的事情,本地的世家大户们才聚集在一起。
这种聚会,是世家大户显示实力的时候,越有身份,越要参加,像秀才这种身份,不管富贵,也是可以参加的,这都是封建时代的一些特殊现象。
韦宝以前在影视作品和小说当中,常常听说秀才科考通过之后,当地官府会办一个‘簪花宴’,但是韦宝发现,那个名称完全是误导,甚至可以说是造谣,绝不可能叫什么簪花宴。
“男子簪花”,是古时的男子,用时令鲜花,或金银、绸绢等,制成假花插于发髻、鬓角或冠上,作为装饰或礼仪程序的一种风俗。所簪之花有:茱萸、木槿花、蔷薇、梅花、杏花、棠梨、茉莉、牡丹、菊花等样式。
先秦时代,花因为美丽的外表及其香味,成为一种美好事物的象征。但无论在中原还是南地,花因其脆弱的物质形式,而被认为是一种女性化的意象。
南方亦有佩兰之风。
以兰草为佩饰,表示志趣高洁。以娥眉自居的屈原,在《离骚》中用以装饰的花草就有:江蓠、芳芷、杜衡、留荑、揭车、菌桂、秋兰等十几种。
男子簪花,最早见于欧阳询的《艺文类聚》卷五十八:“(梁简文帝)又答新渝侯和诗书曰:‘……含超潘陆,双鬓向光,风流已绝,九梁插花,步摇为古,高楼怀怨……’”
九梁:朝冠上装饰的九条横脊。梁数多少,因官品之高下而定。
可知,在南北朝时期的梁国,至少在梁国的上流社会,男性簪花,并无贬低之意。
《隋史》卷十二:“平巾,黑帻,玉冠枝,金花饰,犀簪导,紫罗褶,南布绔,玉梁带,长靿靴。侍从田狩则服之。”
隋太子去打猎时的服饰,与中古时期的北方少数民族上流社会的装扮,有相似之处。
唐明皇李隆基的影响,也相当深。
《太平广记》引《羯鼓录》:“……琎尝戴砑纱帽打曲,上自摘红槿花一朵,置于帽上。其二物皆极滑,久之方安。随奏《舞山香》一曲,而花不坠……”
唐代南卓《羯鼓录》这一段,写的是宁王李琎随明皇游幸,明皇摘下一朵木槿花,放在他的绢帽上,他使用羯鼓打奏《舞山香》,帽上之花竟然没有坠落。唐代段安节《乐府杂录》亦有相似记载。
宋代杨万里《庆寿口号》:“春色何须羯鼓催?君王元日领春回。芍药牡丹蔷薇朵,都向千官帽上开。”
可见,男子簪花的风俗,在宋代已经极盛。这与唐明皇为宁王簪花之事,是有极深的联系的。
影响男子簪花的一种风俗——茱萸会(重阳节)。
至少在汉代,茱萸会已经出现。
茱萸会的记载,最早见于晋代。葛洪《西京杂记》:“汉武帝宫人贾佩兰,九月九日佩茱萸,食饵,饮菊花酒,云令人长寿。盖相传自古,莫知其由。”
南朝梁,吴均《续齐谐记》:“汝南恒景,随费长房游学。长房谓之曰:九月九日,汝南当有大灾厄。急令家人缝囊盛茱萸系臂上登山饮菊花酒,此祸可消。……今世人九日登高是也。”桓、费均为东汉人。
事实上,在晋代,茱萸会已经成为一种比较流行的风俗了。
“晋代周处《风土记》曰:九月九日律中无射而数九,俗尚此月折茱萸房以插头,言辟除恶气而御初寒。”
唐代,茱萸会有了新的变化,菊花的角色变得重要。
《御制佩文斋广羣芳谱》引唐代李绰《辇下岁时记》:“九日,宫掖间争插菊花,民俗尤甚。”
从佩戴茱萸,到簪花,有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怀间、胸部,大致与佩兰佩玉的形式相同。
汉代的茱萸会,所佩茱萸,大致也在腰间,或系于臂上。
汉代起源的茱萸会,其特征是:佩茱萸,食饵,饮菊花酒,长寿(辟邪)。
唐代“簪戴茱萸和菊花现象”更加广泛的出现在了社会活动当中。簪花和簪戴茱萸,是有文化内涵的重叠的。
南北朝,这个社会大变革时期,佛教逐渐成为一种有影响力的社会力量。
与其它国家相比,西域诸国受到印度文化影响很深刻。
汉代形成的佩茱萸、饮菊花酒的茱萸会,在经历“插茱萸,及重阳节使用菊花代替茱萸”这种中间状态之后,形成了“男女鬓插菊花”的现象,这是男子簪花之俗的直接根源。
但男子簪花在唐代的兴盛,又不完全是传统文化的一种自觉行为,而是南北朝时,受到印度文化的影响后,又经过唐代统治者的推波助澜(并赋予了独特的含义),而逐渐在全社会流行的。
在唐代的正史中,我们找不到男子簪花的记载。可见,在唐代,男子簪花不是主流的文化要素。
但《全唐诗》及唐代的风俗笔记中,对唐代簪花风俗的描写,还是可以看出唐代男子簪花文化的轨迹。
“年少才俊”成为簪花男子的特征。
明陶宗仪《说郛》引唐代李淖《秦中岁时记》云:“进士‘杏园’初宴,谓之探花宴。差少俊二人为探花使,遍游名园,若它人先折花,二使皆被罚。”
探花使是唐代新科进士赐宴时,采折名花的人,常以同榜中最年少的进士二人为之。杏花,也就有了及第花的文化内涵。
唐代郑谷《曲江红杏》诗:“女郎折得殷勤看,道是春风及第花。”这种及第游杏园,也变成了一种意象,成了以科举为人生唯一出路的文人的思想胎记,无论这些文人,是科场失意还是得意。如孟郊《登科后》“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尽长安花。”崔道融,《春题二首》“青春未得意,见花却如雠。”
唐代皇室,不仅出现男子簪花,而且也对自己喜爱的大臣赐花。
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记载:”长安春时,盛于游赏,园林树木无间地。故学士苏颋应制云‘飞埃结红雾,游盖飘青云。’帝览之,嘉赏焉,遂以御花亲插颋之巾上。时人荣之。”
能获得统治者所簪之花,是臣子所光荣的事情,因为它标志着簪花者具有“才俊”的含义。
这种皇帝对臣子的赏赐,从唐开始,一直到明末,除了元代以外,均有记载,尤以宋代为最盛。
这种荣耀感,正是男子簪花文化兴盛与消亡的主要原因。
中国古代,民间男子簪花的风俗,与唐代上层社会宴饮风俗相同。
大多数情况之下,唐代诗歌中,总是把男子簪花,与饮酒相结合。
李梦符《察考取状答》:“插花饮酒何妨事,樵唱渔歌不碍时。”
张泌《酒泉子》:“咸阳沽酒宝钗空,笑指未央归去,插花走马落红,月明中。”
黄滔《断酒》:“免遭拽盏郎君谑,还被簪花录事憎。丝管合时思索马,池塘晴后独留僧。”
有时还直言喝醉:崔道融《春题二首》崔道融“路逢白面郎,醉插花满头。”
杜光庭(一和郑邀)《山居三首》:“夏狂冲雨戏,春醉戴花眠。”
可见在当时,宴饮与男子簪花,是两项有密切关联的活动。这正说明,男子宴饮簪花,是茱萸会的发展。
中国对节日的庆祝,大多与宴饮相结合,这也就决定了宴饮习俗与节日习俗结合的紧密。所以,簪花之风,也就从一种节日的风俗,推而广之,逐渐在其它有宴饮的节日中出现。
重阳节的茱萸,从秦汉魏晋南北朝的佩戴,变成了簪在头上。
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王维是年十七:“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王昌龄《九日登高》:“茱萸插鬓花宜寿,翡翠横钗舞作愁。”
卢纶《九日奉陪侍郎登太白楼》“茱萸一朵映华簪。”
人们把菊花插在头上,代替茱萸。杜牧《九日齐安登高》:“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
《宋史》卷一百五十三:“中兴,郊祀、明堂礼毕回銮,臣僚及扈从并簪花……。”
赦免或处死犯人时,狱卒簪花。
《宋史》卷六十五:“(绍兴)郡狱有诬服孝妇杀姑,妇不能自明,属行刑者插髻上华于石隙,曰:生则可以验我冤。”
《梦梁录》卷五:“通事舍人接赦宣读,大理寺帅漕两司等处,以见禁杖罪之囚,衣褐衣,荷花枷,以狱卒簪花跪伏门下,传旨释放。”
簪花风俗在宋代,达到鼎盛。簪花风俗在官场非常流行,而且已经制度化、礼仪化,并在正史中有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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