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官家满意,“扰民”算得了甚么。
船身微微晃了晃,朱勔直若未觉,悠闲惬意地抿了一口女儿红,一脸享受模样。门客出去片刻后回来,笑着上报:“蹭到了一条小船,小船上那厮鸟看似不服,我令船工转向再次撞他,还不是灰溜溜跑了,哈哈……”
“正事要紧,莫误了下午抵杭!”朱勔皱了皱眉,“张鸣也是该死,早知道陈家有《苕溪诗帖》也不告知本官,月前蔡京之子蔡鋆来杭赴任,他若闻到风声,还不像条野狗厮扑争抢。”
虽说朱家攀爬蔡京方有了当下地位,可既然蔡京不仁,谗言毁他,到得此时,朱勔倒是想与蔡京在官家面前争争宠斗斗势。
门客陪笑道:“不会……不会。”
……
河道中,一艘小船上,张顺扔下摇撸正欲下水,被武松一把拉住,蒲扇般的手掌用力甚大,张顺一怔,却听武松说道:“算了!”
李逵兀自大骂:“直贼娘,让张顺哥哥下水凿翻那船,耶耶何曾受此闲气!”武松偏头冷眼瞥他:“铁牛,说好了路上听我,你若使性,自行折返罢!”
“你!缩头王八!”
……
眼看着画舫愈行愈远,武松望着迎风猎猎的“朱”字认旗,若有所思。
梁山近来风平浪静,武松静极思动,便打算外出游历,张顺听说来杭,早想见识一番钱塘江弄潮儿的成色,遂跟着同行。不晓得如何被李逵得知,他死乞白赖非得跟随,哪知尚未抵杭,凭白生了一肚闲气。
与李逵张顺不同,当年浪迹江湖,武松曾来杭州,机缘巧合为当时知州高权看重,都头、提辖一路提拔,虽说随着高权失势亦被赶走,可终归对官场有所认识。这段时间一路行来,打尖住宿,岂会没听说过朱勔名头,他是来寻访旧友的,不愿多事。
一方权柄煊赫,一方无法无天,道左相逢争端既生,竟然未有扩大、崩坏,堪称讶事。
画舫、小船一快一慢往杭州行进,江南风光好,两岸稻谷飘香,桑田莽莽蓁蓁,农家三五茅屋错落其间,有时也会有苇荡荷塘点缀,如画的风景在眼前徐徐展开。但若看得仔细,则会发现秋意渐现,芦花飞絮随风摇曳,残藕枯叶偶尔也能望见,葱茏渐渐压不住了肃杀之气。
天地无偏,视人命如刍狗如草木,秋日既来,收割的焉会只是稻谷?
……
同一天,四时苑,燕青的日子较往常更悠闲了几分。
屡次卖弄在燕青这里得到的都是轻轻巧巧的回应,谢沁大抵自觉无趣,拉拢燕青的心思淡下许多,左右燕青不坏他事,他说出的账目从不质疑,同僚之间不咸不淡的相处模式便固定了下来。
黄老自得其乐;不常过来的胡老望向他的目光有些异常,他到底没说什么,一如往常。
灵雨不晓得为什么这几天没来找他,燕青有点疑惑,但也绝不去寻根探底,他恨不得如此下去……据他所知,四时苑的女娘在精益求精地排练花评会的歌舞,虽说出头的只有邬轻曼、乐婉两人,但伴奏伴舞需要的也有很多,张菁与灵雨或许是在忙着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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