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胡椒茶,谢谢。”克瑞玛尔说,同时站起身来,走向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正是黄昏与夜晚的交替时刻,茶金色的光线投入室内,黑铁花的栏杆在地板上留下华美的投影,纽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谁?”他忍不住问道。
“一个孩子。”克瑞玛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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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链打在克雷登斯的脊背上,他的衬衣血迹斑斑,粗劣的亚麻布不是抚慰与屏障,而是玛莉罗.拜尔本的帮凶,铁链会将亚麻布抽打到皮肤里,和血,和肉粘结在一起,等到他想要脱掉衣服上药的时候,他就必须撕掉如同第二层皮肤的衬衫,一些亚麻纤维会留在伤口里,造成难看的疮疤——他一边挨打,一边念着经文,他不知道魔鬼是不是已经被母亲从身体里打了出去,但他确实能够感觉到“自己”离开了身体,“他”在礼堂的上方成形,翻滚着,吼叫着,他的两个姐妹惊恐地转着眼珠,不知道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或是看见了不敢说。
该走了,克雷登斯对自己说。
这不是第一次,从很久之前,他就学会了从充满痛苦与屈辱的躯体里解脱出来,飞翔在天空中,街道间或是地下,他的速度是那样的快,力量是那样的大,他可以为所欲为,肆意横行,唯有在这段时间里,他是自己的主宰,不,他还是这座城市的主宰,他掀翻路砖,截断水管,推倒墙壁,将任何敢于阻挡他或是让他不满的东西丢上半空,人们看不到他,只有哀求,**与哭泣,而他只觉得快活。
这是魔鬼在作祟,他知道,但这个魔鬼总是会被母亲打出去,所以他并不担心,他只求一时的宽慰。
反正没人能看到他,听到他,他们抛弃了他,他也抛弃了他们。
他冲出了礼堂,俯瞰整个纽约,他渴望着嗅到血的腥味,听到悲痛的哭喊声,看到狼藉的街道与住宅,他渴望破坏,也只能破坏,但他朦胧的意识里依然有着白昼时分的记忆——以前他都没有过,他那么清楚地记得那种被注视着的感觉,格雷夫斯先生也不曾给过他这样的目光——它们并不温柔,居高临下,但克雷登斯第二次抬头张望的时候,确定那是一道认可的目光,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他呼啸而去,一路上地面拱起,桥梁断裂,墙壁粉碎,不断地有住宅里的煤气因为剧烈的碰撞而爆炸,美国魔法国会的傲罗们紧随在格雷夫斯德尔身后,死死地咬住默默然的痕迹——它造成的危害,对于美国魔法国会来说,简直不可饶恕,但无论他们如何尽心竭力,默默然还是在造成了数条街道的损失后径直撞入中心公园。
“梅林的狗屎!”一个傲罗忍不住诅咒道,与贫寒的工人区不同,中心公园近旁全都是精美的住宅与酒店,简单点说,非富即贵,如果默默然惊动了里面的人,甚至遭成伤害,美国政府会直接问责魔法国会,国会会直接问责格雷夫斯先生,最后的罪责只怕还要他们承担,他们可不想和蒂娜一起去魔杖申请管理处工作!
但无论如何,默默然还是旋入了中心公园,它就像是一阵古怪的飓风,树木屈膝,湖水翻滚,青翠的矮草草地片片翻起,露出黑色的泥土,它一路飞向瑞吉酒店,飞向最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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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不是他在摇晃,而是地板在微微震动,然后是三只脚的小几,小几上的茶点,沉重的沙发在颤抖中打着圈,墙壁上的画像跳着舞,吊灯开始来回摇晃——吱呀......吱呀......吱呀地,窗前的帷幔已经被全部打开,他们可以看到街道与毗邻大楼的灯光一块儿连着一块儿的熄灭。
“那是什么?”忒修斯问道,他看到不远处,或是很远,但那个东西接近的速度太快了......那是一股......黑色的风,梅林,那是......
“默默然!”这是纽特在喊,他们已经顾不得太多,直接拔出了魔杖。
“后退!”忒修斯叫道,虽然他知道那是两个强大的巫师,可能还是黑巫师,但身为傲罗,他就不能让普通巫师站在他们前面,尤其是面对默默然——这个默默然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默默然都要来得大,半个纽约都被惊动的力量更是说明了它有多么可怕——他没有把握,但至少可以让无关的人先行撤离。
“幻影移形,纽特!”
“我来对付它,我对付过默默然!”纽特对着他喊道。
忒修斯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不是殴打弟弟的时候,不是殴打弟弟的时候,不是殴打弟弟的时候,他一连对自己说了三遍。
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离开,他们未必会听他的建议,作为傲罗办公室的主任,他见过的持才傲物的人可不少,有些的确出色,而有些只是眼光短浅,但即便是格林德沃或是邓布利多在这里,他们也未必能够对付的了这样庞大的默默然——话说回来,美国魔法国会的傲罗呢?去见梅林了?
忍不住恶意揣测了一次的忒修斯不知道,美国魔法国会的傲罗们正徒劳地在中心公园里面打着圈,困惑于幻影移形与指路咒的失效,焦躁不已呢。
“别那么紧张。”克瑞玛尔说,“是我们的小客人。”
与此同时,忒修斯与纽特看到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猛地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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