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头觉得很有趣,他讥讽的说:才走几丈远,怎么腿就发软了?老何道:半个脚掌宽的缝,你去试试,脚下是悬崖,根本不敢向下看,掉下去,连尸首都找不着。
哦!土匪头很有兴趣,他说:摔下去不是还在山下吗?怎么连尸首都找不到呢?老何说:是摔到了山下,就是不死,还剩一口气,晚上也要叫豺狗吃了,连骨头都吃得干干净净。土匪头笑道:你们家的狗有这么厉害?老何说:不是我们家的狗,是豺狗,外边儿叫狼,不是一只啊,是一大群,厉害得很,牠找到了东西,大家就来抢吧,撕到一块,刁着就走了,你哪去找尸首?。
土匪头问:你那只羊、最后怎么样?走回去了?不过,那么窄的缝,他调头也很难。老何笑道:别看羊是四条腿,灵活得很,在悬崖上掉头,那是经常的事儿,那路不通,他必须调头。
土匪头问:这只山羊最后怎么样?回去了吗?老何说:那只山羊,就沿着那条岩缝往前走,我也没办法,最后、我赶着羊回来时,他从旁边那个山上跑下来,怎么上的山?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说明那条路走得通。土匪头又问:你在上面走了几丈路,是怎么走的?害怕吗?老何说:当然害怕,为了把羊追回来,没有办法,不得不走,说来也怪,你看,那里的峭壁,还是向里斜了一点,只要脚踩牢实了,扒住里边的岩缝,身子贴着岩石,一步一步往前挪,也不算难。
突然一阵枪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肯定是解放军和民兵来了,屋里的土匪乱成一团,土匪头低声的叫外屋的土匪,快把门关上,只听嘎吱一声响,门便关上了土匪头听到关门的声响,就低声地骂道:你他妈的、不能轻一点。关门的土匪,松开了手,门又嘎吱吱地回来了,没有门闩,只好半开着这时,就在头顶的山上,人声嘈杂,快点儿有人在喊,到我这里来。
老何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知道是龙生帶着民兵来了,屋里这七个土匪,既紧张,又害怕,都尖着耳朵在听上面的动静山上有人说:那两个土匪还想跑,都把他们打死了,一个老土匪和一个小土匪。
只听上面有人说:怎么?儿童团怎么也来了,小孩子又没有枪,扛着梭镖就来,多危险呀,你们回去。一个小孩说:我们不回去,没事儿!这个小孩说话的声音,老何听出来了,那就是江抗,小孩说:你们出来巡山,我们就在后面跟着,我们也要巡山,听到前面有枪响,我们就上来了。一个大人问:来了就来了,不要乱跑,你们怕不怕呀?小孩说:报告队长,我们不怕,刚才那两个土匪,就是我们拖到路上去的。大人说:那两个土匪,就是从这山上下去的,肯定其余的土匪,就藏在这山上,你们小孩眼睛尖一点,好好找找,人都散开,散开来搜。
听说出去的两个人都被打死了,老何就小声地哭了起来,我的崽啊…他不敢放声的哭,只好掩面而泣,土匪头见了,急忙过去踢了他一脚,土匪头低声地吼道:再哭,老子叫他们勒死你。这时山上有人喊话:狗在悬崖边叫,你们走远点,好好看看悬崖边,树丛草丛都要拨开看,注意不要掉下去了。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个小孩的尖叫声,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有个大人问:你看见甚么了小孩回答说:不是,我看到了悬崖上的鹰嘴崖,里边有木头柱子和半个门框,好象里头有个房子。接着就听到了,山上咔嚓咔嚓、拉动枪机的声音,砰、砰民兵还向下面开了两枪,接着听到山上有人大喝道:放下武器,缴枪不杀,你们跑不了啦!。
一阵喊叫之后,见下面没有什么反应,山上有人说:去两个人,到儿童团那里,就瞄准那门,出来一个打一个,出来两个打一双好,就你们两个去,隐蔽好了。
两个民兵到那里,隐蔽好了,就试着瞄准,砰的一声枪响,就把子弹打了出去,上面有人问:你往哪儿打呀?放枪的民兵说:我瞄准了门,忘了刚才子弹已经上膛,就搂出去了。山上有人说:山上全是人,还有儿童团,小心走火了,你就瞄准那门,没有土匪出来,你不要开枪。接着山上又喊起了缴枪不杀,有人喊:用手榴弹轰。
民兵走火的子弹,打在门板上,把门板穿了一个洞,屋里的土匪乱成一团,看来成了瓮中之鱉,土匪头叫来一个小个子土匪,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这个小个子土匪,就很利落地翻出窗去,土匪头再把长枪递给他,小个子土匪把枪大背在身后,他就走上了岩缝小道,他两手张开,紧紧的抓住岩缝,身子紧贴着峭壁,艰难地向前挪动着步子,就像墙壁上巴着的一只巴壁虎。
老何伸头看了一下,心里想,走吧,走不通的听上面的民兵又开始喊话了,出来吧,缴枪不杀。龙生把两颗手榴弹,绑在竹竿头上,他站在上边的岩石上,就将竹竿插了下去,远处的儿童团指挥他,大声地喊道:高低差不多,往里一点,离门还有好几尺呢。龙生按原来商量好的,先吓土匪一下,他就大喊:缴枪不杀,不投降、我就拿手榴弹轰你们。没有听到土匪的回答,龙生就拉了系在拉环上的绳子,轰的一声,手榴弹就炸了,升起了一团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