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抗连抱带摔地、把她按了下来,两人坐到了草地上,江抗还不敢松手,花靖芳抽泣着,倒在了江抗的怀里,把那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忘到了九霄云外了,等江抗平静下来,心已不再怦怦跳了,他才说: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个大学不是非上不可,我爸还上过大学呢,时事变迁,中途毅然辍学,从汉口来到这深山老林,受尽磨难,还不是过来了。江抗看她那脸,已是泪流满面,她喃喃自语,真是生不逢时啊!。
江抗说:妳看,眼都肿起来了,怎么见人?妳今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妳为我想过吗?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不哭了,妳父亲的问题,只是下放劳动,改造思想,历史上有污点,已经过去,解放时是起义的,也算是功过相抵,没事,过了一年半载就放回来了,终有团聚的一天。花靖芳抽泣着,她说:眼前这个坎就过不去,一家人生活咋办?。
江抗问:怎么?不发工资了?花靖芳点点头,她说:有两个月了,家里又没有余钱。江抗问:是学校不发,还是你们没去拿呀?花靖芳说:过去的工资,是学校送,现在不送了,不就没有了,家里已经揭不开锅。她又抽泣起来,最后她说:哪个还敢去问工资呢江抗说:妳看,什么都不清楚,就要死要活的,没事,没听说开除公职,只是到县里那个农场去劳动,改造思想,不是公安局管的,我想没事儿,回头,我到县里问问,办法总是有的。
他又讲起了父辈的经历,当初我爸和赵叔他们四个人,逃到梯子岩时,那个黄包叔就断了气,就埋在梯子岩,赵叔两条腿钻了四个眼儿,其他的人也有伤,观音阁的妙常师父救了他们,人呀!叫吉人自有天相,在为难之时,总有好人相救。花靖芳叹了口气,她说:但愿如此她对天叹息,啊!好人啦,恩人呀,你在哪里?
江抗从书包里拿出毛巾,递给花靖芳擦脸,花靖芳把毛巾接过来,擦了脸,休息也够了,又重新上路,已经走了一半,快到前面的集镇了,听到一阵锣鼓声,两人便加快了脚步,他俩还在猜测,可能又放了卫星,亩产又创了新高到了镇边,就看到的一道鲜红的横幅,上面书写的是:人民公社好江抗很吃惊,前几天党的生日,社论才说这事,现在就办起来了,在家时还没有听说,看来靖南又落后了,这里成立了人民公社,靖南那边还没有动静。
花靖芳说:那还不容易,把乡政府的牌子,换成人民公社不就行了。江抗说:你没有看报呀?两回事,政府是国家行政机构,人民公社不同了,不但管政府的事儿,社会的事儿也包括进去了,生产、生活、文教、卫生,他都管,什么学校、幼儿园,食堂都要有,就是以巴黎公社为蓝本,也可以说是早期的共产主义。
这时,锣鼓一阵紧过一阵,他俩走进了镇子里,昨天吃饭的餐馆,换了一个牌子,跃进公社大食堂,现在镇上几十家人都在这里吃饭,人进人出,人声嘈杂,一张张灿烂的笑脸闪过,大家都来吃流水席。
花靖芳看饭馆儿没了,就问江抗咋办?这个集镇的餐馆,就此一家,江抗说:求之不得,走!。就拉着花靖芳进去吃,花靖芳还在犹豫,江抗力气大,就死拉硬拽地把她拉了进去,他们和前面的人一样,拿了两个盘儿,排队打菜,盘子大小不一,是粗陶的,有两个菜,一个豆腐,一个辣椒炒肉,打完莱,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江抗说:妳坐着,我去舀饭。花靖芳紧张得不得了,那颗心咚咚地跳着,这是明目张胆的蹭饭,又怕别人看到那红肿的眼睛,他低着头,用耳朵听着,可惜人声嘈杂,什么也听不清。
江抗很快打了两碗米饭来,花靖芳看着堆得高高的米饭,有些为难,江抗看出了她的心事,就说:吃不完赶给我,我再吃不完,就倒了喂猪,如果运气好,我们回靖南还可赶上一顿呢。
两人匆匆地吃完了饭,花靖芳问:不给钱呀?江抗说:这就是人民公社,你看哪个给钱呀?上了路,江抗一直在开导她,他说:去年去了二十多个没有戴帽子的老右,其中就有我们中学的吳主任,干了半年就回单位了,回到学校,只是主任当不成了,妳父亲又没有开除,在那里劳动个一年半载,也就回去了,我姐在陈家沟当乡长,她清楚得很,开始是有管教的,是公安局的王同志,后来我姐对他不满意,就把他弄走了,野蛮,人家是没有戴帽子的,吴主任去晚了一点,王同志就是一棍子,打得趴在地上,眼镜腿儿都摔折了,还是我妈,给他拴了根线,挂在耳朵上。
花靖芳问:现在还有管教没有?江抗说:没有了,现在是乡政府管,具体的就是乡里的秘书管,我姐有时也上山去看看,派活路呢,就是我爸派活路,我看这个农场,是可有可无,你说谁有问题,能便宜他,总要叫他吃点苦,干过一年半载就回去了,我想后边还有来接班的。花靖芳问:不是进行思想改造吗?江抗说:思想的改造,是通过劳动来实现的,你爸的情况,问问我姐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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