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靖芳问:你说梯子岩在修小学,修好了没有啊?江抗说:就几间房,我估计修好了,四个年级四个班,一个班五六个学生,我估计找不到老师,山上太荒凉了。花靖芳叹了口气,她说:我想去,只怕人家还不要呢!。江抗说:为什么不要?我听说,调陈家沟的老师,没有愿意去的。花靖芳问:我去能要吗?我爸历史上有污点。江抗说:他是他,妳是妳,妳是无辜的,有什么理由不要呢?如妳真想去,我就去问问。花靖芳没有哭,但她的眼泪流下来,挂在腮边,她不说了。
江抗安慰她:我去问问,还是很有希望的。花靖芳停住了脚步,她蹲了下来,用双手捂住脸,抽泣着,江抗说:我就不信,这么好的老师,他们不要过了一会儿,花靖芳站起身来,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哎!命!这就是命。
天快黑的时候、到了乌江边,等上了船,江抗说:今天、靖南的食堂没有开张,家里又没有做我们的饭,干脆,到粉馆去吃两碗粉。花靖芳说:我吃不下,我就回去了。江抗就劝她:少吃点,明天我回梯子岩,到陈家沟问问我姐,看你父亲到底属于什么问题,如果给生活费,我就和妳到中学去问,把钱要回来,如果没有,再另想办法,前一拨去农场劳动的,和这一拨儿是去农场的,我想处理的原则是一样的,以后还要回去上班,另外你顺便去看看、山上修的小学校。
吃完粉,花靖芳要回家,天已黑了,江抗送她回家,一路开导,可要想开点,哦!明天天亮,你来喊我,我们一块儿到陈家沟去。回到赵婶那里,赵婶儿吃了一惊,她说:不是昨天一早就走了吗?又回来了。江抗就把两天的情况说了一遍,赵婶感慨地说:真可怜,你说这孤儿寡母的,怎么办哟?唉,上次那拨去农场的,人家还发生活费呢,现在要饭都没法要,粮食凭供应,哪家有多余的饭菜,来打发叫花子呢,你看观音阁的师父,都不进城来化缘了,还不是靠你爹周济呀!。
江抗问:他们两个呢赵婶儿说:吃了饭、两个就跑了。江抗说:明天我要上山,看胜利去不去。赵婶儿说:把他们两个弄走,现在提前放假了,今年勤工俭学,占了一个多月,后面课文讲得快,到山上叫你妈好好问问,你回去有什么事呀?。江抗说:也没有什么事,一个,叫花靖芳这事儿闹腾得,我也不想考了,你说我读出来有什么意思?爸妈都老了,身边总要有人照顾。
赵婶儿说:家里不是还有胜利吗?江抗说:你看留得住吗?一天和云书总不落屋,妳看,他肯定和江战一样,要远走高飞的,要不我就留下来,替爸妈做点事儿。赵婶说:云书呀,我不留他,让他自己去奔自己的前程。
江抗说:我去跟爸妈商量一下,如同意的话,我就留下来另外我到陈家沟,找我姐去问问施主任的事儿,他总知道点政策,是不是还给点生活费?如果政策是不发生活费,那就算了,如有生活费,看卡在哪里?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整吗?。赵婶儿说:去问问老梁,你就知道了。江抗说:不找他,去年和姐吵了一架,还把我姐弄到陈家沟去了。赵婶儿说:不弄走行吗?干部还吵架,人家说你破坏怎么办,把那个局长弄到中学,两边都离县政府,两边不得罪。
江抗说:我知道了,肯定是那个局长,他整人厉害呢,我先到姐那里探个底,如有生活费,是他卡着不发,你看我怎么整他。赵婶儿说:你别乱来啊,听到没有?如是他卡着的,把钱要回来就行了,你看,天这么黑,两个夜猫子,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江抗又说起花靖芳,他说:花靖芳要是去考大学,肯定考不上,,我们山上要搞个初级小学,她倒是愿意去,不知道人家要不要呢?我去问问姐。赵婶儿说:那个地方,我想是没有人想去的,只要她愿意去,我看会同意的,你看你看,两个回来了。
云书和胜利回来后,还是云书抱住茶壶先喝水,喝完了才轮到胜利喝,江抗对着他俩喊道:我明天要回梯子岩,你们有事儿没有?两个人不做声,过了一会儿,云书说:这个,我们俩要商量一下他说完、就拉着胜利出了门,赵婶儿说:以后考取大学,总要分开。
云书和胜利商量过了,回到屋里,云书说:我们俩商量过了,明天上山骑马去。赵婶儿说:上山去带点花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