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婶说:有三个月了赵婶说:什么时候去看看吧!施婶儿用惊异的眼光看着赵婶,赵婶说:哪天等江抗赶马车来,坐马车去。施婶儿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赵婶,她问:行吗?眼泪又流了出来自从男人抓起来后,这一家的担子,都甩给了她,一个从不管家事的人,突然承受这么重的担子,已经压得直不起腰,自然想见日夜思念的丈夫。
到了十月下旬,何青山种完了麦子,他常常在围墙的地里,看着那块地发呆,有时甚至忘了吃饭,江抗早就发觉了,有点儿不正常呢!送走了学生,在回来的的路上,顺便收回牲口,他和花靖芳、还绕到地里,去叫他回来,该吃饭了在回家的路上,江抗怯生生地问:爸!你最近怎么了?江抗爸叹了口气,他心情沉重的说:我在看那块地呢,人家产量都上去了,我们这块地,产量怎么上不去呢?。
江抗说:说是说,你不要当真。何青山没有马上回复儿子的话,走了一段路,才说起征粮的事儿,他说:你说我们丰收了,那公粮呢,你交多少?余粮呢,你卖多少?江抗说:你就是认真,只当是大家在一块吹牛,吹完就完了。
江抗爸说:吹完了就完了?我想没有完。江抗说:你只当是听笑话,不要认真嘛!。听了儿子的话,江抗爸问花靖芳,你看呢!花靖芳说:叔,我不懂。江抗爸说:很快,等明年春天,你就懂了。江抗笑了,他说:爸,我总觉得,你有点儿不正常,经常在地里发呆,有什么心事嘛?。
江抗爸又叹了一口气,他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江抗就催促他爸说:那你就说来我们听听江抗爸说:现在不是吃大食堂吗?江抗说:我们山上办不起来,还真是因祸得福了。江抗爸说:我们山上为什么办不起来?因为隔得远,最远的有二十几里地,一天就算两顿饭,两个来回,就是几十里路,为吃这两顿饭,时间都耗在路上了,怎么做活路?另外,你不能打回去吃,冬天冷,回去、饭菜都凉了,只吃过几回煮的红薯,人家就不来了。
他接着说:另外,粮食也没法集中,哪有粮仓啊,陈家沟就不一样了,粮食集中,食堂办起来,猪也进了养猪场,隔三岔五地打牙祭,大家吃得满嘴流油,放开了吃,一个个吃得饱饱的,本来平时在家,都吃个欠欠食,八分饱,现在吃饭不要钱,吃的不是自家的,一个个死撑硬胀,本来半斤就够了,现在要吃一斤,粮食吃完了怎么办?。
江抗说:咋办?吃完再说,从外边调呗。江抗他爸,一脸的严肃,他说:调?从哪里调?如果调不进来,是要饿饭的,我算了一下,陈家沟往年,粮食不够吃,需要返销一点,照现在的吃法,有一个月的缺口,不要说一个月,十天也不行,乡里是这样,县里是这样,省里也是这样,不知到了春天,青黄不接,怎么办?现在头脑发热,都是笑呵呵的,把粮食都浪费了,过了年,剩的猪就没有几只了,粮食也不多了,就要紧张起来,那时就晚了。
江抗问:那咋办?,怎么办?江抗爸说:先想想自家的事儿吧!我们卖面粉的粮票,赶紧买了大米,就怕到时有粮票,也买不到粮食。江抗说:那我明天就办江抗爸说:你的课,由花老师代,到陈家沟问问你姐,看公社还有多少粮食?。
第二天,江抗就带着粮票、进城去买大米,在陈家沟见到了姐,黄玉淋还当是来问花靖芳的事,她说:不要紧,慢慢来。江抗问:姐!你们公社还剩多少粮食呀?玉琳说:都在各个队的粮仓里,哪知道还有多少呢?江抗说:我爸算了一下,照这样的吃法,你们的粮食,怕吃不到收小季呢。玉琳说:这个我知道,往年也要吃点返销,今年说是大丰收,但粮食还是和去年差不多,办了大食堂,吃得多了一点,是有缺口,到时再吃点儿返销粮。
江抗笑着说:如果拿不到返销粮怎么办?不要到时饿了肚子,我到城里买米,把粮票全换大米,我走了。江抗说完、就赶着驮了劈柴的马和骡子进城了。
玉琳经江抗提醒,也觉得这粮食,是个大事儿,江抗还是个娃,哪能看那么远?肯定是姑父的意思对于粮食,原来没有想那么多,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害怕就县里来说,收的粮食和去年差不多,从冬天修水利开始,事情不断,经常打牙祭,吃食堂,又没有限制,一个个撑得肚子滚圆的,照这个吃法,粮食肯定是不够的。
她想了一下,先到区里去,试探一下,看返销粮的事儿,有没有指望?二十里地,说走就走到了区里,他们正在吃饭。